众人：“……”
小香风穿名牌套装，过了事业单位笔试，自习的时候摸鱼，看起来，倒很像是万事通。
小香风压低嗓门，“这自习室开在市中心，布局合理、价格优惠，今天还是周末，但为什么只有几个人——你们觉得、合理吗？”
“……”被她诡异的声音影响，有些不寒而栗。
这么一想，的确，不太合理。
小四也被唬的一愣一愣，“不知道，我是蹭……她的会员卡，就陪着来过几次。”
主治男也一脸疑惑，表示愿闻其详。
小香风压低声音，有些得意，“你们不知道吧？我算这里的老用户了，刚开没多久就办了卡。中间不是笔试上岸了么，那段时间就放松了，有一阵没来，但在这当中，这里发生了一件事——”
望着大家好奇的表情，她阴恻恻的说，“有个上自习的女生，嘎在这里了！”
众人：“……！”
小香风表示她没亲眼目睹，也是听小道消息流传。
说是有个n战未遂的女生，发誓要上岸，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办了最高权限的会员卡，可以通宵自习，每天最晚离开，渐渐的出名了，被大家叫做——
南墙女。
某天早上，第一个来自习的人发现，这里门窗大开，南墙女的固定座位上东西都在，书本放得整整齐齐。
人却不见了。
她以为南墙女临时出去忘了关门，但直到中午都没见人回来！
她跟南墙女认识，有上岸战友情，联系不上，就通知了管理员，报警之后调了监控，发现并没有南墙女从任何出口离开的痕迹，而最关键的室内监控缺失了。
查了一段时间毫无进展，于是成了无头公案。
南墙女的家人找上门来，追究自习室的责任，但自习室表示南墙女是成年人，也是这里的老用户，知道自助学习的一切规则，一切行动都是自主，理应自己负责，失踪这事跟他们无关。
看着其他人的表情，小香风又告诉他们，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私下却有好几个版本，其中一个广为流传的，就是说南墙女在失踪前又一次上岸失败，心灰意冷，怨念极深，失去人形，成了这里的……地缚灵！
因为没有实质证据，上岸自习室仅进行了人道主义赔偿，在短暂的封闭调查后重开，人气却大不如前。
当然有人觉得晦气，嫌自习室风水不好换了地方。
有用户尽管心中咯噔，但还是放不下卡里的余额，继续自习。
但接下来一段时间，三不五时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诡异事件，像是东西弄混啊、写字没水啊、设施故障之类，于是一些本来就疑神疑鬼的人跑路了，宁愿不要余额。
经过这样的打击，上岸自习室元气大伤。
小四半信半疑的听着，“那你就不怕吗？”
小香风耸耸肩，“我也不是不怕，但毕竟在这儿半上岸了嘛，感情还是有的，这次也是趁着面试之前、特意选周末白天来一下，想延续好运来着，谁知道——”
小四嗤笑，“光天化日，哪会有鬼。”
小香风却不敢苟同，“你们想想，二战男会不会也是跟南墙女一样，有那种上岸失败的怨念，于是被选中，成了牺牲品？”
小四想起伤心事，不甘的忿忿道，“那我女朋友呢？她成绩一直很好，过个六级不在话下，今天真是不该来。”
小香风本想避开他女朋友的话题，但既然小四主动提起，也不忌讳了，大着胆子说，“谁知道南墙女那个地缚灵是怎么想的呢？万一她觉得，上岸失败的、活该跟她一个下场；但她又看不惯那些上岸没问题的，干脆就、无差别攻击了呢？”
小四立刻被吓到，立刻自证，“我、我成绩一直中不溜，低空飞过为主，可别找上我啊。”
小香风也跟风自证，“我也是我也是，笔试上岸纯属侥幸，面试就随缘吧，过不过都无所谓。”
反正，就千方百计想着，怎么能安抚看不见的“南墙女”了。
“……”说不出话来，只觉荒谬。
小香风似乎越发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抖抖索索指着小四身后，“你看那些帐子，怎么……好像在动？”
小四一个激灵，迅速转身，见小香风指着的，是vip沉浸区的那些上下铺。
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那些帐子竟有些影影绰绰、无风自动。
看着vip区，他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跟他斗气的二战男，瞬间怒火压过恐惧，大步过去，把那些床帐，一个个的拉开。
“有东西躲着吗？出来啊！你有种，有种把我们都——”
但他到底还是没说完，恨恨的把所有帐子拉开，又把靠垫毛毯啥的翻了个底朝天，确认，没什么东西能藏得住。
小香风被他的行动力震慑，不敢再火上浇油。
这时，一直沉默的主治男，迟疑着开口，“既然这样，我也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听过，关于‘大崩坏’的说法？”
其他人：“……”
他们还陷在南墙女地缚灵的阴影中，这又是啥？
主治男叹息一声，推了推眼镜，“是我写论文查资料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一些内网讨论——”
小香风和对视一眼，似乎本能的觉得主治男将要说的事，跟他们如今的困局真有密切联系。
主治男站到窗边，对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有些凝重的开口，“这几年，不是到处都推行无人化管理么？ai系统大面积接管，看似极大提高生产力，但其实过犹不及，一味的ai代替人工，却没有成熟的配套辅助系统，好些环节出了问题——我看到的讨论，就是了解这些ai项目的人在讨论，该怎么去、补救这种‘崩坏’。”
小香风不寒而栗。
“你的意思，这里，我们今天遇到的不是鬼，而是……‘大崩坏’的一环？”
主治男语气沉重，“我之前查到这些东西，完全没当回事，也是刚刚突然想起的——你们看，这个自习室，正好就是无人管理的典范，靠一些自动化系统、规则和不一定在线的远程管理，搞不好，就首当其冲、成了‘大崩坏’的靶子。”
小四一阵嗤笑，“这什么无稽之谈，拍科幻片吗？”
但他随即想到之前目睹的两起人间蒸发，其中之一还是最亲近的人，于是也笑不出来了，“——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这里的系统真出了问题，那上面的人应该能发现，过来救我们吧？”
主治男说得实在玄乎，但也许他们面临的一切太过诡异，反而众人的思考力大大提高——
小香风就说，“想起来了，前几天我的电子精灵就出问题了，不知道是信号错误还是被黑，好像串号了一样，找了几天售后都没人理。”
主治男摇摇头，“我在的医院，这几年都在推行自动化管理，最近也出了几起检查结果混淆的事，还好发现及时，内部处理了，没造成太大影响，怕影响口碑，没对外透露。”
如果不是因为如今身陷困局，他面对几个陌生人，怕是也不会松口。
小四难得正经加入讨论，“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上一轮我主队比赛，门票系统也莫名其妙崩了，5万人的球场容量，莫名其妙卖出去20多万张票，n多重票的，挤得水泄不通。还好大家有素质，后续补偿也可以，不然就要上社会新闻。”
大家沉默一阵，消化这些信息。
半晌，其他三人转头，望向。
于是小四带头发难，“你呢？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的？”
不光是他，就连主治男和小香风，看向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
作为一个年轻女孩，无论是听鬼故事还是惊悚科幻分析，她的反应，似乎都太过淡定了。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
开口，“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所以，竟然无人注意身后。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哟，这儿是自习室，还是会议厅呢？”
“……！”
众人惊惧的回头。
他们无比震撼的发现，就在他们开圆桌会议、抓内鬼的时候，身后的门，竟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
——打开了！
有人竟然不知不觉的，进来了？
——进来了！
自习室的四名幸存者，望向来人，如临大敌。
这……是人是鬼？
只见来人穿着寻常的衣服，有着寻常的长相，背了个双肩包，就很……寻常的，来上自习的样子。
“怎么可能？”小香风汗毛竖起，“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来人莫名其妙，回头望向玻璃门，“刷卡啊，有问题？”
他倒是对眼前的一切迷惑了，“你们不安静上自习，聚一块聊啥呢？你们认识？搞团建？”
是正常的发问。
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不是鬼。
是真实、活生生，来上自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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