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祈一愣：“皇子.......”
范左继续说：“唐嫣在外的一些事，显然是瞒着我的。至少，她和县令就交好，会应酬一些官场上的人物。”
“如果她最后是被接进了宫，那很显然，她早就和先皇有过接触。”
“那宜宸这孩子......”
沈愈祈皱眉，思考了一会才说：“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要跟宜宸说。”
范左：“那是当然。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都不是都到处去说的事儿。”
沈愈祈又顿了一下，才说：“我......还有个顾虑。”
范左：“什么？”
沈愈祈看了下穆音，才转向范左：“仙女娘娘的事儿，你是知道的。”
范左：“说是皇上让弟妹编的？”
沈愈祈：“你可曾想过，如果唐嫣是先皇的人，为什么当今皇上这么热衷仙女娘娘的事儿？”
“为什么皇上登基后第一件大事，就是着手朝荣塔的翻新？”
范左一时愣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穆音还缓缓加了句：“其实......朝荣塔翻新落成的祭祀大典后，百官都散了，但皇上一个人留在了朝荣塔的顶层。”
“皇上让我编仙女娘娘时，用的说辞是，先皇当年没来得及封妃，唐嫣就死了。他想弥补先皇当年的遗憾。”
“但看皇上一个人缅怀的样子，我觉得，应该不是为了先皇那么简单。”
范左嘴唇动了动，只发出了很低一声“啊——”
沈愈祈拍拍他肩膀：“这一切目前都只是我们的猜测。”
“你别往心里去。”
范左整个人都像散了架：“这......让我怎么别往心里去？突然有人告诉你，养了4年多的儿子，可能是当今皇上的孩子？”
沈愈祈：“也不一定。按宫中记载，5年多前，先皇的确有出宫的记录，但当今皇上并没有。”
穆音看了他一眼。
他回看穆音，伸手捏了捏她：“是啊，起居郎里也有我的人。”
范左皱着眉：“可当今皇上那时还只是普通皇子，会不会出行并没有被记载下来？”
沈愈祁：“的确也有可能。”
范左看起来快崩溃了：“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宜宸到底是谁的孩子？”
沈愈祈收回手：“你别多想，他就是你的孩子。”
“也许，他只能是你的孩子。”
*
回到婚房，已经接近子时。
沈愈祁重新燃起两支红烛。
外面的喧闹完全退却，屋中只剩了两人举手投足的声响，一时倒显得格外寂静。
沈愈祁端来一盆热水时，穆音才猛地回过神，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烛。
沈愈祁：“我来伺候娘子散妆洗漱。”
穆音有些慌乱，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和人这么亲近过。她解着发髻，说：“我自己来。”
沈愈祁倒没有强求，退开一步，在旁边看着她。他脸上带着笑，是混杂着幸福和观赏着猎物独自挣扎的那种笑，有时似乎温馨，有时又让人心惊肉跳。
穆音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净，看着沈愈祁敛下眼神，自己去洗漱，才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完没多久，就见沈愈祁脸上敷着毛巾，衣襟扣子解开，朝她走来。
这么快的吗？！
穆音在床边坐下，有些手足无措：“那个，今日已经不早，要不......”
沈愈祈在她身边坐下，胳膊一下搂住她，脸埋在她颈窝：“对不起......”
穆音一愣。
沈愈祈接着说：“洞房花烛，却让你跟着担惊受怕。以后老了，再回忆起来，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穆音失笑：“这也不是你的错，怎么道起歉来了。”
沈愈祈：“没把将军府的防卫做得更严密，让刺客有了可趁之机，吓到了夫人，自然是为夫的错。”
穆音：“那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沈愈祈抬头，看着她，眼睛里有光在闪：“夫人想做什么？都听你的。”
穆音看着他愈发“邪恶”的面容，“噗嗤”笑出来：“你想什么呢？我意思是说，今晚都累了，咱们早点睡，明日再......”
沈愈祈不等她说完，一下子将她扑倒在床上，凌厉而贪婪的视线一览无余：“对，是很晚了，我们早点睡。”
说着，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穆音下意识想要躲避，可身上人一只手就把她两条胳膊摁得死死的，毫无挣扎余地……
窗外的微风吹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在这个温馨而又略带羞臊的屋里，吹起一涟春水。
*
第二日一早，吉克昆赶回沈府。
原本，他和沈愈祈之间的关系无人知晓。为了隐藏这张王牌，又恰好遇上吉克昆要研习师傅留下的圣书，连沈愈祈大婚他都没回。
谁知，竟遇到皇上遇刺中毒的事儿。
给皇上诊治完，吉克昆将沈愈祈拽到偏厅。
沈愈祈问：“你刚刚在皇上面前说无大碍，是真的吗？”
吉克昆摇头：“假的。皇上这毒，很是棘手。”
沈愈祈一惊。
吉克昆看他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大夫行医，若是遇上疑难杂症，一般不会告诉病人，都是嘱咐家眷。”
“可皇上也没个合适的家眷让我嘱咐。你刚刚这表情......我不会犯了欺君之罪，被拉去砍头吧？”
沈愈祈摇头：“没那么严重。但皇上没有生母，这事儿我还得禀告太皇太后一声。你说说，皇上到底怎么样？”
吉克昆这才放下心来：“很难说。他身上的两种毒，我都有把握清除。但是，就如池太医所说，他身上还有第三种慢性毒，毒性很弱，几乎察觉不出。可就因为难察觉，也很难下手根除。”
“若是一直维持现在的稳定状态，就会没事。但毒这种东西......特别是几种毒混在一块儿，就难保......”
沈愈祈拍拍他肩膀：“知道了。你尽心医治着，其他的，我来处理。”
*
沈愈祁回房时，正好见到穆音在收拾回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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