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焰照常来接黎之之上学,却从陈阿姨那里得到之之已经出国的消息。
江焰如被当头闷了一棍,愣在原地很久,反应过来后才讷讷问道:“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连夜。”陈阿姨看着失了魂的江焰叹口气,“之之非常难过,这次她伤透了心。”
江焰着实没想到黎之之行动的如此之快,留给他的只有手足无措。
他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直到陈阿姨要转身离开,才又问道:“她没给我留话么?”
“有的,差点忘了。”
陈阿姨快步往书房去,“之之说有个文件袋要给你,瞧我着记忆。”
江焰接过陈阿姨递来的文件袋,迫不及待的拆开,里面的内容却不是他想看到的。几页纸质文件,封面是白纸黑字的“解除雇佣协议”。
江焰陡然握紧手指,文件褶皱不堪,他的耳边不断回想黎之之说的那句话“我们以后不再有关系”。
江焰不甘心,望着陈阿姨,眼神里还留有希冀,“陈姨,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你昨天离开之后,之之对你只字不提。”
陈阿姨再次长叹,话里带怨,“你把她伤的千疮百孔,在我面前表现的恋恋不舍又是何必?”
江焰拿着文件袋离开了,虽然身形依旧挺拔,但完全没了精神气,就像一具被夺了魂的行尸走肉。
回到车内后,他将车棚敞开,飞驰在高架上,只有凛冽的风刺骨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江焰,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只是我的老板。”
这样的对话多次发生,每次在黎之之满是期待的神色中他就狠心拒绝。而这一次,她终于用他的方式彻底扯断了两人的联系。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
江焰说不出一句怨怼黎之之的话,只觉得自己活该。
这种钻心的痛终于轮到他体会了。但黎之之是仁慈的,给了自己干净利落的一刀。
他才是最残忍的那个,隔三差五的诛心,一点点将人推下绝望的深渊。
江焰怀着满腹的心事高速驾车,差点与前方变道的车追尾,前车惊魂未定的降下车窗破口大骂:“不要命了!着急投胎别拉上我。”
江焰面色麻木,头一次被人骂的这么难听也接受了,甚至还想再多骂自己一句“真不是人”。
已经忘了是怎样回到家的,江焰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忙与黎之之联系。但现实很残酷,对方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彻底一刀两断。
江焰两眼一黑,这种感觉是服役时拉练过度才有过,他依着沙发靠背望着天花板发呆,蓦地捂住脸痛心疾首。
对了,还有工作号!
江焰眼睛亮了,快速拿出手机拨号,然而那边传来的人工语音让他再次失望。
“竟注销了。”
江焰自言自语的声音里满是自嘲之意,这确实是黎之之的行事风格。
在自己的空间里,江焰终于不再掩饰无处安放的焦虑,他在客厅里徘徊着,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满了痛苦。
最终,江焰打开邮箱,决定尝试与黎之之邮件交流。
往日,他下笔如有神,这会儿坐在键盘前却大脑一片空白,反复在信息框里输入又撤回,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憋出来一个字。
江焰明白自己对黎之之的伤害绝不对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就像施害者对被害者道歉一般无用。
踌躇再三,他只得写下一句:听闻陈姨说你已经去m国了,记得保护好自己,遥祝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江焰合上笔记本,根本不奢望盛怒之下的黎之之会回复,他只想跟她说说话,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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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之之收拾妥当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在看到江焰的邮件时两眼一黑,忙碌充斥的身体顿时又被难过占据,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
黎之之把手机放在一边,心里不是滋味,她不想搭理江焰,但又着实被气得不行,最后没忍住还是怼回去: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不劳您惦记。
m国与国内有时差,江焰被邮件的声响吵醒,短暂的慌神之后,等他看清是黎之之的回复,立马清醒了。
然而江焰再次陷入困境,怎么回复都不对,绞尽脑汁的思考很久,又发出去一句废话:m国不比国内,万事小心。
由疲惫引发的坏脾气在看见江焰这句话的时候彻底爆发了,黎之之刚用手机输入了几个字,觉得输出值不够,立马换成笔记本分离发泄:没有话说可以不说,我不想听你讲废话。
黎之之: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爱搭不理;现在我想放弃了,离开了,你却频刷存在感,真的很没意思。
黎之之憋着一口闷气,又发了一封邮件放狠话:你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真显得很没品。
隔着山海,江焰都能感受到黎之之字里行间的怒气,如果这些怒气能够具现,无疑会化成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骨肉。
迎着愤怒,江焰还是说出了最想说的话:对不起。
黎之之直接被气笑了,手指打字的力度恨不得能把键盘戳出洞,不过话语间却透出浓浓的倦意:江焰,如果算上从小时候就开始的执念,我喜欢你有近十年了,跨越了整个少女时代。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长情的人,甚至因为生活富裕,时常对喜欢的东西三分钟热度,唯独你是个例外。但是我累积了太多的失望,现在真的累了,要放弃了,请你放过我。
发送出这段文字邮件的时候,黎之之竟泪如雨下,这是连夜离走时都没有出现的情况......
她赶忙用纸擦拭,使劲吸着鼻子,把就要决堤的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并不住的告诫自己“这是戒断反应,是正常情况,自己是拥有丰富情感的人类,跟江焰那个铁石心肠的怪胎不一样”。
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黎之之看了眼镜子里决绝的自己,发出最后一段无情的文字:我拉黑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么?我们就止于此,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邮件上的文字都认识,可是连起来读却难懂。江焰望着电脑界面出神,难以接受现实。
他不敢再跟黎之之联络,害怕遭嫌弃,可是又克制不住想念的心,思念的痛最终将他吞噬。
黎之之剪断的皮筋已被江焰系好重新戴在手腕上,他时常会对着这根荔枝皮筋发呆。
坐在病床上的江禾看到哥哥失了魂的模样就冒火,“再看有什么用?能挽回之之么?”
江焰收回视线,一声不吭。
“反正就是你活该,我要是之之早就这样做了。”江禾对江焰恨铁不成钢,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别在这里待了,看见你就来气。”
被逐出病房的江焰漫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街道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停在黎之之家门口。触景生情,一时间许多与黎之之的回忆蜂拥而至,江焰就像被命运之手定住一般,整个人面向黎之之家无法动弹,哪怕一根手指头。
江焰就这样把自己至于寒风中,甚至迎风落泪都不知,直到有一滴流经唇角,是苦涩的味道。他抹掉,正要转身回车里,恰逢陈阿姨出门扔垃圾,于是江焰上前一步。
陈阿姨脚步一滞,神色复杂的问:“小江,你怎么在这儿?”
“我……”江焰脑筋转的飞快,“我有东西落到之之的房间了,想进去取一下。”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他只是很想念黎之之,哪怕是睹物思人也好,有个寄托。
陈阿姨挡住江焰,笑说道:“你跟我描述一下,我找到了就帮你快递过去。”
江焰绕开陈阿姨,“我都已经到门口了,就别再麻烦您了。”
陈阿姨再次挡住江焰的去路,为难的开口:“就实话说了吧,不让你进门是黎家的意思,我也是听话办事。”
江焰憋足的精神头顿时消散了,脸上麻木失落的神情再次恢复,连说话的气力都变得松懈,“这样啊,我不会让您为难的。”
陈阿姨忍不住唏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江焰刚坐回车里,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那个人在看见自己的车时驻足,四目相对。
江焰再次下车与黎浣打招呼:“黎总,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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