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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过去,便是腊月,腊月初二这日,刁妈妈往三姑娘,四姑娘院里各送了两盆腊梅,要说这刁妈妈,不止嘴上功夫了得,在栽花种草一事上,也颇为精通,旁人比她不得。
花房里的迎春花,牡丹花,蕙兰……被她养的郁郁葱葱,甚是喜人,只是她爱与人斗嘴掐架,成日里净干些赖事,故而旁人都知道她的坏名声,却不知她内里的本事。
就连冯氏都夸过她种的花精神,与两位姑娘送罢花,回了花房,正准备抱着自个精心挑出来的盆栽去冯氏屋里邀宠卖好,冯氏倒先使唤人来唤她了。
跟着崔儿进了二房,门口有小丫头替她打厚布帘,她抱着一盆腊梅,一盆茶花,茶花也不知什麽品种,青蒂小花,大红颜色,躲在翠绿叶子间。
“问娘子好,眼瞅着进了腊月,花房里恰好有两盆俊花,我正想给娘子送来,娘子就使崔儿来唤我了。”
刁妈妈身上带着一股子喜庆味,再加上她怀里抱着两盆开的热闹的花朵,一下子,把冯氏屋里的阴晦压抑冲淡了些。
坐在炕上的冯氏,让刁妈妈把花拿过来,细瞅之下,见花朵果然开的俊俏,郁闷的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崔儿,你们都先出去。”冯氏只让刁妈妈留在了屋子里,等丫头婆子都出去后,冯氏从炕几上摆着的盛果子蜜饯的匣盒里抓了一把杏仁递给刁妈妈。
刁妈妈受宠若惊的连忙双手接过,心里不免打起了鼓,娘子把屋里的人都赶走,不知要和她说什麽。
冯氏下了炕,穿上绣花鞋,身上是家常衣裳,发髻上只压了两根钗,显得整个人素净娴雅。
刁妈妈见她要拿炕后面箩筐里的夹子夹细炭,她连忙开口说道:“娘子,让我来吧,别弄脏娘子的手。”
说罢,就接过夹子,夹着细炭往屋里地上的盆子里添,炭火烤的人暖烘烘的,冯氏又常用香露脂粉,所以屋里弥漫着一股子暖香。
冯氏不说话,刁妈妈添过炭,就站在炕下,抬眼瞅了一下她,然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屏风左边翘头祥云案几上,顺着往上看,上面摆着只玉壶春瓶,要是拿到外面去买,怕是要值一吊多钱。
“怎麽,瞧上我屋里的瓶了?”刁妈妈盯的入神,听到耳边冯氏的话,连忙回了神,老脸一红,说道:“娘子屋里
净是好东西我平日不得来娘子这今日好不容易来了想多看两眼过过眼福。”
“你呀你我可是有耳闻听说前些日子你为了一块料头和张婆子掐起来了可有这样的事?”
“不敢欺瞒娘子那料头明明是张婆子许给我的她与我闲来无事顽起了骰子说谁要是输了就许给对方一块料头谁知我赢了张婆子耍赖不肯给这才有了那事。”
刁妈妈怕冯氏说她又连忙解释道:“是晚上顽的不敢白日里顽怕误了差事我原本早就戒了不沾那玩意可张婆子总是撺掇我。”
吴家的妈妈婆子在底下斗牌掷骰子这些冯氏都知晓只要做的不过分她是不会管的毕竟不能总拘着她们让她们顽一会也算消遣就连她婆婆吴老太和屋里的婆子都顽叶子牌赌钱。
在冯氏看来这是一件平常的事故而见刁妈妈对她讲了实话便没有责骂她“下回张婆子再撺掇你你来报与我知晓我定不会饶她这种东西还是要少顽为好。
你这次赢了没什麽要是输了岂不是要给对方一块料头今日赌料头明日就能赌月钱赌着赌着就要欠下债。”
“娘子说的是在家的时候我家小女儿也常这般劝我娘子既是说了我听娘子的日后再也不顽这玩意了。”
说来她之前五六年前戒掉后就没再顽上个月她在院子里栽花见张婆子几人在树下赌钱不免有些心痒难耐可她又怕女儿二姐说她就要走可张婆子几人拉着她不放她走她们几个你一句我一言的说不教她女儿知晓。
其实此时想想那也没什麽好顽的有些索然无味手气好能赢几个铜子手气不好还要往外倒贴不仅如此要是教她女儿知晓了没她的好果子吃。
“不知娘子唤我来可是有事交代若是有事娘子只管交给我。”刁妈妈问冯氏。
冯氏想了想说道:“这件事只能由你去替我办旁人去办我不放心此事不要教旁人知晓。”
果然娘子有这麽多陪房只让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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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这说明什麽说明娘子心里看重我旁人都不如我在娘子这有分量娘子不放心她们……刁妈妈暗想道越发觉得她是冯氏放在心尖上的陪房。
“娘子放心
只要是娘子交代给我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和旁人碎嘴的。”
冯氏就交代她去外面打听宋家酒楼里的姜行首对方是何来路平日都与谁往来……家住在哪家中可有亲人在世。
今日梁堇放假在家中炉子上正炖猪蹄就见她娘抱着一只瓶儿喜滋滋地回来了。
“娘你打哪得的瓶子?”
“女儿娘子就是疼我我刚才去娘子屋里娘子给我的快来瞅瞅。”刁妈妈刚才在屋里接了差快出屋门的时候冯氏喊住了她把瓶儿给了她。
她是又欢喜又感动欢喜得了个瓶感动的是冯氏这般看重且疼她这次差她一定要给娘子办好教娘子知晓她没有看错人。
二房的冯氏见给了刁妈妈一只瓶刁妈妈便感动地湿了眼冯氏也不免心中动容打这后对她更加纵容且看重信任。
这边的梁堇见冯娘子给了她娘一只好瓶心中不免生疑定是私下交代了她娘什麽事要不然好端端的给瓶做什麽。
要是她直接问她娘她娘不一定会说梁堇深知她娘的性子就故意套她的话“娘子虽然疼你却不倚重你你看她有什麽事都是教她信得过的妈妈去干给你个瓶就把你欢喜的不成样子还说自个得娘子看重这样的话你在家说做女儿的不笑话你你可不要去外面说。”
“你怎麽知晓娘子不倚重我刚才在屋里还让我替她……”刁妈妈说着连忙闭上了嘴
“娘子让你替她做什麽?”梁堇问。
“没做什麽我去娘子屋里送花娘子让我替她往盆子里添炭块。”刁妈妈借着在屋子里摆春瓶打着马虎眼。
“二姐你说这瓶子摆在哪合适咱家摆了这瓶显得屋里都亮堂了不少这瓶可真好看……”
梁堇把屋门从里面插上小声说道:“你不与我说我也知晓外面都传开了。”
刁妈妈面色一变放下春瓶不知女儿在诈她的话把她拉到里面问她打哪听来的
“你在外面可不要乱说平时瞧着吴相公多正经谁能想到他和酒楼里的行首有了粘连咱家是啥样的人家要是教外人知晓娘子在那些官眷中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冯氏只让刁妈妈去打听姜行
首没和她说这些可她又不是傻子吴相公是一州的知州家里连个小的都没有讨自然会往他身上想。
要是吴相公和姜行首之间没猫腻那娘子何故让她去打听一个酒楼里的行首她瞧着娘子神色不欢喜
“吴相公没良心把咱娘子的好都给忘了个干净想当初要不是咱家娘子拿自个的嫁妆为他操持里外打点官场他能当上知州?
娘子这般贤良的好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吴相公即使想与人好也不该和一个行首他这麽做岂不是羞辱娘子。”
梁堇听到姜行首再回想起王二哥与她说过的那些话传闻中和姜行首有牵连的官大人竟是吴相公?
真是世事难料那日梁堇也想过吴相公感觉他是个精明人爱惜羽毛不会作这样“不聪明”的事。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北宋一位当官的把怀孕的美妾送人只为换对方的一匹马妾在他们这些官僚眼中就是个玩意不知姜行首在吴相公眼中又是如何。
梁堇忍不住想当官之人和行首往来有损名声那把怀孕的妾送人岂不是更伤名声但其实两者都很少有人指责他们官场上的官僚只看到他们在官场上的作为身上的才华。
官场之外的人只看到他们身居官位是好官坏官是否欺压百姓不会有人在意他们私下里褪去官服入了后宅是什麽德行。
只有政敌想攻击他们的时候可能实在找不出攻击的地方才会把对方不好的名声摆在台面上来说事以此来奏劾。
……
从官邸出来的吴相公一身私服正要上轿子被人拦了下来。
“相公你好几日不来家中娘子在家里日日盼您使唤我来请您家中席面已经备下有相公爱吃的金华酒。”一腰系红绫的闲汉领着一顶青布小轿蹲守在官邸斜对面的巷子里。
他见吴相公打里面出来急忙近前腰恨不得弯到地上把吴相公请到一旁说话。
吴相公往四周看了看面带不虞“我不是说过不教你们来官邸找我你腰系红带被旁人看到还以为我和你家娘子如何不清楚了。
我已和你家娘子说过她那里我是不会再去。”
“相公
娘子说您今日要是不过去,她就不活了,不瞒相公说,今个一早,娘子就打发婆子去药铺买来了一包砒/霜。
“相公,咱该家去了,回去迟,大娘子怕是要挂念。站在轿子旁的二顺,瞪了一眼那闲汉,高声请吴相公上轿子回吴家。
吴相公蹙着眉头,让闲汉回去,不要再来纠缠,说罢,就上了回吴家的轿子,悔不该当初一时心软。
原是去年,鲍通判请他在宋家酒楼吃酒,他在那认识了这位姜行首,明知她是对方安排的,想借此拿捏住他的把柄。
这样的手段,在官场上屡见不鲜,虽有意动,但没上钩,一日,他在官邸处理公务,有下人来报,说是他家中女眷。
他过去一看,见是位戴着帷帽的女郎,对方掀开帷纱,不是旁人正是这位宋家酒楼行首,那姜行首私下找他,让他小心鲍通判,还说她是鲍通判用来辖制他的,只她敬佩他为人方正,不愿看到他被那鲍通判欺瞒设计。
此时,鲍通判尚未倒台,他见姜行首来府邸告知他,为人良善,她又出身官宦,被人以势相逼,落入贱籍,实在可怜。
前些日子他怕被人奏劾,想与她断了,念着往日旧情,他想把她的贱籍弄成良籍,可谁知对方却不愿意和他断,甚至变了个人似的,还要拿自个的性命要挟,要喝砒/霜。
早知她这般难缠,他就不该和她往来,坐在轿子里的吴相公生怕此事被家中大娘子冯氏知晓,听说姜行首那日去王家弹唱,他娘子也在王家席上,定是她听说他家娘子会去,所以才去王家弹唱,吴相公心中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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