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重重一跳,阿娘是故意不让我解释的,她想要惩罚我!
她为什么要惩罚我……哦,是了,因为我成了五皇子的人,而没成了公孙晧的人,她不甘心了,她生气了……
我刹那间将一切都想明白,眼睛一瞪大喊:“阿娘,媚烟冤枉啊,媚烟没有——”
阿娘眉头一竖,“砰!”地一声拍了拍桌子打断我的话,怒道:“还不快把她的嘴巴给捂住,一群废物,养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围住我的奴仆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拿住白布往我嘴里塞。
我拼命反抗,“阿娘,您误会媚烟了,媚烟没有唔!唔!”我的嘴巴被人给捂住,阿娘完全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不,她不是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她是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解释。
南萱,流莺,南萱,流莺……这两人昔日的爱恨情仇又在我脑海中浮现,阿娘是恨的,她很南萱,也恨我!
自从知道公孙晧喜欢我,她就一直想把我弄进公孙府里去,见弄不了我进去,她甚至还想过要杀死我!
她一定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了,知道我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了……
她恨,她恨不能看见我抬进公孙府里的场景,恨不能看见我和公孙晧兄妹乱伦,恨以后我有五皇子这座靠山,我就会脱离她的手掌心!
我脑海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心脏重重一跳,反抗的动作一时之间都有些僵住。
丫鬟奴仆趁机压着我,把我按到了木板上,用绳子把我双手双腿都绑了起来,让我无法挣扎。
新来的啊大啊二一人手里拿着一支长长的板子,目露寒光的看着我。
我摇着头,想要逃,但全身已经束缚住,根本就逃不出去。
阿娘从冷心楼里走了出来,盯着我狠戾道:“五十大板,给我一板子一板子的打,一板都少不了!”
头顶太阳高悬,我身体却泛起了一股冷冽的寒意,骨头冒出了一股嗜血的痒,我猜对了,阿娘今日,根本就没想着要我活下来!
我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了,稍微运作一番,我就能依靠五皇子脱离阿娘的虞美人。
阿娘恨我,阿娘不甘心,只有今日,我刚回来趁所有事情都没传开时,她才能除掉我而不受任何责罚!
事后我死了,五皇子询问起来,阿娘大可说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媚烟也没解释,轻飘飘的推卸了责任。
“啪、啪……”长长的板子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我身上,带起一股火辣辣的疼。
真是疼啊,肌肤仿佛都要裂开了一样……我一闭上眼睛,就闪过四年前红芍和冬雪被打板子而死的场景。
她们后背的肌肤鲜血淋漓,被打的皮开肉裂,连里面的骨头仿佛都依稀可见……不!
我睁开眼睛,不,我不甘心……我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板子继续拍打在我身上,我痛的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仅仅只是拍打了几下,我就感觉身体承受不了,尖锐的痛苦让我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我狠狠握紧了手,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清明,我要瞪大眼睛看着,看阿娘今日绝对杀不死我!
“阿娘,三思啊!求您不要罚媚烟呢,阿娘!”一道急促的声音忽然传来,是春花,春花赶来了。
阿娘觑了春花一眼,没有说话,阿大阿二见此,继续打。
春花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阿娘,咬了咬牙,一把跪在了阿娘面前替我求情。
“阿娘,求您了,别打媚烟了,媚烟身子会受不住的,求您了……”
阿娘还是无动于衷,春花又看了看我,脸上闪过一抹急色,给阿娘磕起了头来,“阿娘,求您放过媚烟吧,求您放过媚烟……”
阿娘冷漠地看着春花磕头,待春花头被磕红的时候,阿娘才伸手扶起了她,缓缓道:
“春花,你肚子怀有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孩子给弄没了,这可不关阿娘的事了!”
春花脸色微变,忽然安静了下来,周围只回荡着我被拍打板子的声音。
夏竹这时候也赶来了,她一看见我,连忙在阿娘身边跪了下来,“阿娘,求您放过媚烟吧!”
夏竹更害怕我被阿娘打死,她也给阿娘磕头了。
阿娘同时扶起了她,向她重复跟春花之前说的话。
夏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我强忍着痛楚抬起头盯着夏竹,与她的眼神对视。
我在赌,赌夏竹相信身体里有只蛊虫,赌她一定会救我!
夏竹目光闪烁不定,我忽然用力闷哼了一声,头无力地向下垂去。
夏竹吓得身子一个抖索,阿娘扫了夏竹和春花一眼,冷漠道:“还不赶快离开,万一惊着你们,你们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阿娘可负担不起。”
春花有些犹豫,她看了看夏竹,夏竹脸色变化不定,我这时又发出一声闷哼,疼啊,真是疼啊……
疼的我用手使劲划着木板,木板被我指甲弄的阵阵撕拉响。
这下春花听了,身子也瑟瑟发抖了起来,“阿、阿娘,您就饶了媚烟吧,媚烟身子弱,受、受不住的……”
我听见春花又替我求情的声音,说来还真可笑,没想一直替我求情的,是从小到大都不对盘的春花。
阿娘愠怒道:“你们全都给我下去!今天别想媚烟能免去惩——”
阿娘声音忽然哑然截止,我吃力地抬头一看,是夏竹,夏竹终于有了动作。
她再次跪在了阿娘面前,将头发后的金簪拔出来拿在手里,用手抵着肚子,威胁道:“阿娘,求您放过媚烟,若、若您不放过媚烟,我、我就……”
阿娘看见,气的身子直抖,用手指着夏竹,“你竟然威胁我?”
春花咬了咬牙,也学夏竹的样子跪了下来,用金簪抵着自己的肚子:“求阿娘放过媚烟!求阿娘成全!”
阿娘退后了几步,气极反笑:“好、很好!一个两个长大了,都敢反了!连阿娘的话也不听了!”
“今日,我就要媚烟死,你们谁也救不了她!”阿娘也摞下了狠话。
夏竹心里一急,手上一用力,腹部就被她划开了一道血线,她大喊:“求阿娘成全,放过媚烟!”
春花深吸一口气,看样子也是要学夏竹那样在肚皮上划开一刀口子,阿娘的手忽然拉住了她。
阿娘阴冷的看着夏竹和春花,森然道:“好,很好!你们够狠,你们比阿娘想象中的还要狠!我成全你们,今日就饶媚烟一命,来日你们莫要后悔!”
阿娘话一出口,啊大啊二的板子也应声而止。
我被春花和夏竹解开了绳子,一旁的丫鬟把我搀扶了起来,我的腿已经站不直了,手一摸后背全是一片鲜血,疼的我倒抽几口凉气。
可能是我面色太过苍白难看,吓到了春花和夏竹,她们赶紧让男仆被我回李园。
春花道:“媚烟,你好好休息,不要让背部的伤口开裂了,我给你请大夫去。”
夏竹赶紧点头附和,两个人在此时都放下了成见。
我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奴仆稳稳地把我背走,途中经过一处偏僻的小角落,我看见了秋月。
秋月一直站在拐角处,目光冰冷的看着我,眸底全是仇恨。
我“呵”了一声,这一声似是牵扯到了我的伤口,让我疼的又抽了几口凉气。
不一会儿,我就与秋月擦肩而过。
我回到了李园,成沁一看见我背部的伤口立刻就哭了出来,她不敢碰我,只敢站在床边细细啜泣。
还是嬷嬷率先反应过来,嬷嬷赶紧让成沁去拿一壶烈酒,再让成沁去找伤药。
成沁赶紧找了一壶酒,只是伤药却只找到了一点,前段时间成沁摔跤了,把伤药都用的差不多了,结果又忘了去采买。
成沁手里拿着一小瓶伤药,又是哭又是自责,一直都在说对不起我。
我扯了扯嘴角,虚弱道:“成沁,不关你的事情,我也想不到一回来就会被阿娘打的这么重,这是人祸,我们都预料不到。”
我唤成沁把烈酒倒在我的后背给我消毒,成沁哆嗦着拿起酒,有些害怕,不敢倒太多,只敢一点一点的倒,疼的我龇牙咧嘴。
嬷嬷拿了铜盆装好水走进来,见成沁这样,立刻把酒拿了过来,朝着我的背狠狠一泼——
“嘶——”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实在是太疼了,仿佛有刀子往我骨头里刮着那样,犹如凌迟!
成沁在一旁哭道:“小姐,你疼就叫出来吧,别咬着嘴巴啊,叫出来就不疼了……”
我松开了唇,低头往被子狠狠一咬,眼睛瞪大,承受着这痛苦。
我不会叫出来的,我要看着,我要记着,今日阿娘付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疼痛,我以后全都会一一奉还!
烈酒消了毒之后,嬷嬷拿起仅有的伤药先把我最烂的部位给上了。
一顿忙活下来,已是中午时分。
南嬷嬷道:“成沁,小姐伤着了,肯定得食补,你快去给小姐做顿好吃的。”
成沁这才回神,连忙道:“我现在就去膳房催催丫鬟!”
李园的丫鬟之前经过瘟疫,死的死,伤的伤,除了跟在嬷嬷身边的书雅,只剩下一位丫鬟还在膳房工作。
等成沁离开了,嬷嬷把门给锁上后,走向我凝重道:“小姐,你不是说夏竹和春花小姐去叫大夫了吗,怎么这大夫——”
我冷冷一笑,眸底一片凉薄:“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大夫还不来,那就是不来了。”
我伤的这么严重,春花和夏竹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虞美人的大夫,但虞美人的大夫听命阿娘。
不用想也知道,阿娘拦着不让大夫来看我。
看来阿娘是下定决心要把我往死里整!
嬷嬷听懂了我的话,眉头紧皱担忧道:“小姐,你这背上的皮肤都烂了,要是处理不好,伤口就会破烂发脓,很有可能会引起高热,这大夫是一定要看的。”
“阿娘想要我死,她是绝对不会让我看见大夫的,嬷嬷,你以前学过一点医术,你来帮我处理!”我咬牙道。
嬷嬷犹豫片刻,脸上一定,打开门给我去找裹布了。
嬷嬷不是大夫,她处理起来肯定不会比大夫好,但我也没办法,不处理,难道要等着伤口溃烂发烧吗……
背上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传来,我额头不断留着汗,感觉就快痛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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