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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造反,这样的局面下,都得防着。
刘珩远征归来,原本是喜事一件,只是随着门关的突发事件,整个大夏西陲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消息虽然闭塞,但此事影响甚大,仍然缓慢地传播到东面,由河州至凉州,再到雍州。
在河州的奏报还未至长安之时,帝都之中已经有人得悉了刘珩之事。比如说,太子刘瑞。
“许胤死了”东宫之中,刘瑞几名亲信唤来,很是郑重张口道。
刘瑞太子宫属下又多了不少人才,当了这好几年太子了,地位渐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他靠拢。随着刘渊年纪的增长,这种趋势越加明显。前岁大夏的第一次考举,刘瑞就趁机收服了不少“有潜力”之人。
自太子太傅淳于嘉亡故后,刘瑞最倚仗的臣子,就属种邵与杨修了。闻其言,种邵面上一紧,杨修则满带着“期许”望向刘瑞。
除了秘密的情报来源之外,还有许胤派死士跋涉数千里给刘瑞的汇报。刘瑞将门之事讲了一遍,重点是,陈王攻门。
“许太守死得其所”杨修不由高声道。令在场诸人一震,都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殿下,陈王攻城杀官,形同造反我们接下来,要将此事定性。陈王野心勃勃,大逆不道,造反逆乱”杨修满脸的兴奋,一字一句道。
刘瑞面上也难免喜色,心中那点对许胤“忠贞之举”的伤怀很快消散,很是积极地投入到怎么应对此事的讨论中来。刘珩远征西域,一待就是近两年,原想其若是安心当个“西域王”,不复归来,刘瑞也不会有现在的想法。
如今甫一归来,便送上这么个大“把柄”,刘瑞自然要好生炮制一番,将刘珩彻底压死。军中势力最盛的陈王若倒,面对其余二王,如今的刘瑞,可不会再惧了。刘瑞,也在“成长”。
刘瑞都得到门之变的消息了,刘渊自然也知晓了,比刘瑞还要快一些。但绝没有刘瑞详细,因为其没有来自许胤那边的死士。
刘渊已经盯着手中的密报看了好一会儿了,面无表情,但越是如此,跪倒在底下的张让与段珪就越是忐忑。他们是看过此报的,难得地联袂上报。
初闻刘珩归来,刘渊还是颇感欣喜的。刘珩在西域纵横的消息,随着西域诸国的使节不断觐见,刘渊身处长安,也有所耳闻。对他在西域的表现,心里很是满意。
但这方归,便做下此等事,让刘渊盛怒难息。也是,领军独闯西域两年,屠城灭国,如今拥“数万之众”而返,难免其野心滋长。一条名为“猜忌”的毒舌,不断噬咬着刘渊的内心。
眼见着刘渊表情阴晴不定,哪怕张让与段珪老腿跪得生疼,也不敢有任何异动,他们都清楚,这个时候、这个状态的刘渊,极其危险。
“陈王真欲反朕乎”良久,猛地将手中密报拍在案上。几乎破声,怒意完全压抑不住。
第434章老实回京
刘珩之事让刘渊震怒异常的同时,冷静下来,却也感到些不对。刘珩早年时性情暴躁冲动,但历练了这么些年,早成熟了许多,敢行叛逆之事就凭那两三万人
刘渊心里虽然不确定,但还是相信刘珩不会,更不敢收到的也只是底下之人的一面之词,刘渊有种迫切地想要知道门关究竟发生了何事的冲动。
但这个时候,顾不得这些了,最迫切的事,还是要消弭河州事。若刘珩真有反意,那,他也只能狠下心了。
事情得从速解决,不得使影响扩大,这是刘渊定下的处理基调。快速地将须卜赤弇、王柔寥寥几重臣召至,匆匆商量出应变之法。几批刘渊钦命之使者,携诏书虎符,飞速西去。闲置了几年的上卦侯乌华黎,被再次启用,自蓝田大营调一万兵马,西进。
刘渊严令,门关之事,不得泄露。战功彪炳,扬威西域的陈王领军反攻大夏,这样的消息若是传扬开来,必是轩然大波。当然刘渊也清楚,这是欲盖弥彰,这等大事,迟早传播开来何况某些有心人已经着手散播了。
宣室殿的气氛紧张而诡异,从宿卫到宫人,都小心谨慎了许多。仆固怀荌冷硬着一张脸,亲自于殿外巡视,辗转大夏要职多年,他又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吕布去漠东后,接任宿卫大将军。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侍宦进殿通禀。
“宣”
刘瑞进殿见礼,旁敲侧击一番,道明来意,就是为门关之事。刘渊嘴角挂着笑容,瞥了眼底下积极献策,侃侃而谈的太子,眼神有些冷。
刘珩之事,他可没有知会过太子那边,刘瑞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没有多久,周王刘珝也到了。
“殿下,诏书到了”在姑臧,携带着刘渊诏书的使者一至,便有人通知刘琤。
不过十余日,刘渊的应变旨意便到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匆匆与段煨接诏,刘琤微微叹一口气,从使者手中接过虎符,递给段煨:“忠明公,依诏行事吧”
“诺”段煨表情严肃,拱手告退而去。
这段时间,河州诸郡已经严密戒备起来,刘渊急诏,命段煨领河州精兵西进敦煌,却陈王大军。而刘琤,则受命西行,调查清楚门之事。刘渊的意思,能劝服刘珩便劝服之,不能,则击之。
在凉州,徐晃与段凌二人就近收到刘渊的诏令,率凉州州兵一万,率军西进,以为后备。刘夏,是许久未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凉、河之地,风起云涌。
而在门的刘珩,已经心生悔意了,早意识到自己犯下大过了。大夏,终究不是西域。同时,对许胤,对其背后的太子,愈表愤恨。他不蠢,细细想来,当日许胤似乎就是有意激怒他,而他还真就傻傻地配合着堕入其彀中。
他率人屯军门这么久,既不退,也不敢进。从他内心而言,绝没有一丝造反的意思。王昶等人劝他弃军,归长安,上表请罪,但他又心怀忐忑,怕丢了军队,更无“自保之力”。
随着刘琤与段煨领军西来,临门而下寨,在这苍茫的大漠边缘,气氛再次紧张起来。眼见着“来者不善”的河州夏军,刘珩愈加忐忑。
刘琤只率着十来名亲卫上营求见,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刘琤,你是欲拿孤问罪吗”将刘琤迎入帐中,只有兄弟二人对坐,刘珩冷眼打量着一身王袍冠的刘琤,直接质问道。
“陈王兄误会了”刘琤当即微摇两下头,沉吟片刻,方抬首向刘珩道:“小弟,只是亲自来迎接皇兄回家罢了”
“用那数千大夏精兵来迎孤”刘珩伸手东指。
一时无言,刘琤轻声道:“门之事,我知晓非皇兄本意,但攻关城,杀许胤,却是做得太过了不过皇兄,听小弟一句,事情还未扩大,尚可挽回,切莫再行偏激之事”
“哦”刘珩嘴角一歪:“如何挽回孤之举动,形同叛乱啊”
“请皇兄随我回京,向父皇请罪以皇兄往年之功勋,父皇至多责罚一二。小弟愿以王爵性命,向父皇请,宽宥皇兄之过”刘琤说得很动情。
“呵呵”闻言,刘珩摇头晃脑哂笑不已:“刘琤啊,你何必在孤面前如此惺惺态成公先生有言,我们几个兄弟,城府深者,莫过于你,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见刘珩的反应,刘琤的表情也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神一凝,直视着刘珩:“陈王兄,真欲造反乱吗”
“这是父皇让你问孤的话吗”刘琤表情变得快,刘珩一点也不惊奇,按剑踞坐,逼视刘琤:“你认为,孤若真欲反,会不会取汝之首级,以祭旗誓师”
闻其言,刘琤不由心中一紧,但见着刘珩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有种“疯狂”之色。对视良久,不见丝毫惧色。
“三弟这大夏天下,他日只怕真会落入你的手中”刘珩突然开口,嘿嘿轻笑。
刘琤脸色一变:“皇兄慎言”
“何必遮遮掩掩,孤不信你对储位没有想法,你会对刘瑞小儿服气”刘珩满脸的不屑:“好了,孤随你回京让那统军的将军不必那么紧张”
刘琤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起身,拱手向刘珩:“父皇、贤妃,还有王嫂王侄,对皇兄,都甚是想念”
刘珩看了刘琤一眼,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提醒自己。也是,他的“父母妻子”,可都在长安城中了
门这边,刘珩最终还是决定随刘琤东归,善后事宜,自有人处理。没有真打起来,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讲到底,刘珩不愿、也不敢反。就他手下那些人,造反,徒取死罢了。就那些中军将士,就绝不会跟随他乱,刘珩真露反意,那些人绝对会倒戈一击,他们的父母妻小,可也都在关中。
心怀畏惧之下,刘珩有想过带人西逃西域。深思之后,也放弃了,他在西域遭恶太多,杀戮过甚,就算逃到西域,背手没有大夏的支持,那些西域胡国,只怕会一拥而上,将他撕碎。
再没有比老实地回京,请罪,接受惩罚,更稳妥的了。刘琤之来,正好给了他台阶下。
第435章刘渊的处置
刘珩愿意卸甲弃兵,主动配合着解决问题,老实地跟随自己回京,刘琤自己也暗自松了口气。刘渊将此事交给他处理,到此为止,办得算漂亮了,总算没有演变为夏国内部的大战。
刘珩到底会不会反,刘琤心里也是没底的,所幸他赌对了。
刘珩的那些“散兵游勇”,纵使人数翻倍,以如今刘夏的强悍,也不会惧。若刘珩真敢反,平灭之,是一定的,问题是代价定然不小。
“文舒,明日孤便要携陈王兄东归长安,门大军,陛下欲以段老将军整训控制,你们要用心配合。尤其是那些西域胡军,不要再出乱子了”夜里,刘琤亲上王昶军帐,细细叮嘱。
“请殿下放心”王昶拱手,很是恭顺。
王昶娶了卞氏女,天然地易与刘琤亲近。当然,王氏父子也不可能因一女子,便站位到刘琤这边。
“文舒一去西域两岁,却不知家中幼子已然能蹒跚行路了”刘琤迅速将话题转到家常上,勾起了王昶的念家之情。
从前岁征凉开始,也是没想过一去便是两年,那时候,他的儿子尚在襁褓中。此时闻刘琤这么一说,嘴角也不由挂上了笑容,总算要回家了。
“这位便是伯济将军吧果然是少年俊杰”在王昶思绪有些飘远的时候,刘琤将注意力放在侧坐的郭淮身上,满面善意。
“正是”
“末将,参见郑王殿下”郭淮表情平静,对刘琤行礼。
“伯济免礼”刘琤甚是礼遇:“孤在民部,时得郭尚书提点辅助,甚是感激。郭氏一门父子,尽是俊才啊”
郭淮之父郭缊辗转任民部尚书,刘琤这是直接摆出来,用以拉近与郭淮的关系。刘琤的拉拢之意,郭淮自然听出来了,淡淡一笑,只是简单地应道刘琤,讲了些没营养的话。
沿着丝路,自敦煌出发,再次踏上东归长安之路。刘珩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安坐于车驾之上,沿路纵览欣赏属于大夏的壮丽山河,心中无限感慨。他从未掩饰对储位的渴望,但此次之后,希望渺茫,刘珩心中有所预料。
刘琤心情也没有多好,到如今,他脑海中依旧不时浮现出当日在帐中与刘珩的对话。这个皇兄,这些年带给他的惊讶,确是不少。
刘珩在刘琤的印象中,胆大、性格乖张,时不时还喜欢耍些小聪明。自识事起,打内心里,刘琤是不怎么看得上刘珩这“武夫”的,他喜欢躲在暗处看着刘珩与刘珝争斗。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刘珩依旧是那个人色彩极浓的陈王,率直而张狂,但时不时地,却也能做出些睿智的表现。对刘珩的感观,也越来越复杂。
此次刘珩事发,于储位之争上,当无甚机会了,刘琤也明白,但心里竟然没有多少去一大竞争对手的喜悦,这极不似刘琤。
刘珩对大夏是有功的,有大功。想想刘珩那条残腿,刘琤不由朝后望了望刘珩的车驾,心里竟然为其莫名一酸。刘琤,心里大概还真有点兄弟之情吧,又或者刘珩威胁一去,徒做感伤。
太子那边,只怕是弄巧成拙了。耗费了不过半日时间,听了听刘珩的解释,又问了些得存的门守卒,拷问了送信的许胤亲信。以刘琤的精明,大概能推演出那许胤的打算。
想得深些,当年刘瑞那般积极将许胤活动到敦煌当太守,只怕也就是针对刘珩的了。这许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