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了。”
谭斯年突然似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夙小姐要是在江城出了事,我有十条命,也不够夙家要的。”
姜无涯瞳孔一缩,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似乎非常接受不了他一直奉做天神一般的大哥如此妄自菲薄,甚至是直白示弱
“大哥你可是谭斯年啊是京城的年少”
是那个张狂绝傲,敢为人先的老大是能力挽狂澜,不顾一切的领导者是英明神武,无人敢挡的大哥啊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谭斯年神色坦然,仿佛已经接受了英雄迟暮,接受了平淡如水的隐世生活。
姜无涯还没等说什么反驳的话,秦俊阳便一脸讽刺和愤怒地开口,“大哥说的有错么从离开京城的那时起,大哥就没有了亲人,没有了荣耀,没有了一切三哥,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二人是净身出户,这几年什么苦没吃过。你当真以为我们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京城四少”
往事不提起来,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可是一提起来,秦俊阳就感觉心头难受。
大哥带着他当年像狗一样狼狈的离开京城,没有人知道他们过的怎样艰辛
当年轻狂的年少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成熟睿智的年爷。
“大哥”姜无涯像是被重锤打了一下一样,甚至是怨恨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像秦俊阳一样决绝的用命威胁自己的家族,和大哥一起同甘共苦。
但是,他也明白。即使他用命去威胁家族,怕也没有什么用。他姜家不是秦家,秦家有把秦俊阳捧在手心上的秦老,而他家没有。
姜无涯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莽撞了,夙家本来就是一言堂,其家主更是对夙雪情格外的重视。当年谭斯年意气风发时,夙家自然不会阻拦夙雪情什么。现在谭斯年已经丧失了一切,夙家肯定不会允许夙雪情同他在一起。
以夙家家主的性格,怕真的会对谭斯年动了杀心
“雪情”
“三哥,就连你也不准备支持我了吗”夙雪情打断了他的话,眼泪含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
姜无涯不忍心地别过头去,放在体侧的手握成拳头。
夙雪情就像无助的小孩一样站在原地,“年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回到当年那样年哥哥不要不理我”她声泪俱下,愈加显得谭斯年是怎样的冰冷无情。
终于,谭斯年抬眸看她,清浅的眸子却没有动容,“夙小姐,我见你,不是为的什么莫须有的原谅与否。我不责怪你,又谈何原谅。为结拜的妹妹,你选择出国也与我无关。如今我也没有能力和精力继续什么兄妹的把戏,我们各自好自为之。”
秦俊阳和姜无涯都有些错愕的看向谭斯年,完全没想到他话说的这般无情和冷绝
而夙雪情甚至大脑直接当即,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唯独只有谭斯年泰然处之,沉着冷静。
突然一下,夙雪情眼睛一翻,彻底地昏了过去
“雪情”姜无涯马上跑过去,满脸的紧张和惊慌,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候还是谭斯年开了口,“俊阳,叫救护车,送她去医院。”
好好的一次兄弟重逢,便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晨,从医院回来的秦俊阳直接扑到了谭斯年的家。
见谭斯年正一身清爽且悠闲地坐在落地窗前看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年爷我累死累活地跑了一宿,再看看你,清闲的能气死我”他的衣服都皱了,身上还有些汗味,整个人都如同一条死鱼一样躺在沙发上。
谭斯年抬眸,眉头微皱,眼底略带嫌弃,“那么脏,洗漱去。”
“靠靠靠”秦俊阳真是悲伤逆流成河“大爷我这样不还是您惹的吗要不是你两句话把雪情气晕了,我能跑一宿”
真是提上裤子就不认帐
欸等等这句话貌似有些那个啥
谭斯年见他如此,反而面带一丝笑意,“怎么,你不谴责我对她无情无义”
秦俊阳哼哼两声,表情也是难得的通透和成熟,“我有什么谴责的。别看我那天在你面前说了两句正经话,但是我可没想说服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你这个大哥排在首位,其他人都靠边站你要是不喜欢的,我也没必要劝你。”
“俊阳,你也是一直认为我对夙雪情是心有爱慕吗”谭斯年突然这般问了一句。
秦俊阳一愣,抓抓已经不太成形的头发,“我也说不准啊那些年在京城里,咱们身边就一个雪情。而雪情一直都喜欢你,你看起来不冷不热,但也没拒绝不是”
那时候谭斯年可不像他这个无业游民,他们虽然是结拜兄弟,但也没见的和谭斯年成天在一起。
谭斯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忙得很但是对夙雪情也多少很是照拂,毕竟是从小就娇弱的小妹妹。
“我真是错了,也很愚蠢。”
谭斯年低低一笑,把手中的书放下,单手插兜走到落地窗前,望向远方。
秦俊阳被他整的一愣,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没错,当年我的确没有拒绝,那是因为我觉得如果必须要结婚的话,如果另一半还需要再去找,莫不如直接将就是夙雪情。”
谭斯年缓缓地叙述他当年的罪恶,“我的工很危险,我的家庭你也知道情况,在这种条件下,夙雪情虽然先天不足,但配我也是绰绰有余。”
秦俊阳有些不服气,因为在他眼里,无论是当年的大哥还是现在的大哥,什么女人都配得上
“就是这一念之差,毁了当年的我,也毁了现在的她。”
谭斯年转过身背对着阳光,五官在阴影下,看不清晰,“我愿意为我当年的愚蠢想法而补偿夙雪情,却不愿意蒙骗她一辈子,也不愿意让自己被动一辈子。将就的婚姻总会走到尽头,到了我这个年纪,真的是不愿意自欺欺人了。”
秦俊阳神情微动,心头突然有一种莫大的悲哀。
或许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昨晚他对夙雪情那几乎是示弱的话,并不仅仅是虚伪地为了让她死心。怕也是谭斯年他真的感觉到了疲惫和厌倦。
当年年少轻狂的大哥可以将就,可以自欺欺人。而现在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他,不愿意蒙骗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为别人而活了。
这种感受无疑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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