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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茶水承载白?瓷盏中,氤氲出水汽,带着若有似无的?茉莉清香。谢秋桐眉眼间犹显疲惫,但兴许是尘埃落定的?缘故,倒是没了郁色。
“我家那位,铁了心?要担起此事,理水筑堤非纸上谈兵能成,少不得要到亲至各地查看境况。”谢秋桐按了按眉心?,叹道,“我放心?不下……”
这铺子开起来时并不容易,就这么舍下,谢秋桐自己也觉着可惜,只?是于她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
当年,她是数以万计的?宫女中不起眼的?那个,难得在一桩差事中出挑,却因此得罪了人?,被?诓到偏僻处推入湖中。
那时的?陈桉还是工部员外郎,奉命监修废弃许久的?宫室,凑巧遇着,在寒冬腊月里跳入冰湖,将她给救了起来。
她昏迷之前?,最后一眼见着的?就是陈桉那文弱的?脸,牢牢地刻进了心?中。
再后来陈桉蒙冤入狱,在狱中受尽折磨,一双手更?是被?挑断了筋,成了旁人?口?中的?“废人?”。
家中一贫如洗,前?程惨淡,怎么看都不算良配。
谢秋桐却执意嫁他,几乎一门心?思?扑在了他身上,悉心?照拂,皆为缘起时那一眼。
“旦夕祸福,过一日便少一日,”谢秋桐满是柔情地讲了前?尘往事,又为容锦续了杯茶水,“不管将来如何,我总要陪在他身边才好。”
容锦点了点头,低头抿了口?茶水,又好奇道:“从前?似是听你提过,你们与沈裕……有什么过节吗?”
第65章
虽未明说,但从先前的只言片语中,容锦依旧窥见些端倪。
谢秋桐搭在紫砂壶柄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下,眉尾微抬,似是意外于她会问到自己面前,而非沈裕那里。
容锦不躲不避,神色坦然。
谢秋桐同她对视片刻,忽而一笑?,托腮回忆着:“也是从前的旧事了。”
当年,陈桉因监修兴庆宫卷入一桩贪墨案中,被人推出去当了顶缸的?替罪羊。
他出身清贫人家,虽有满身本?事,但不谙人情世故,还?因行事过于耿直不阿得罪过同僚,以?致落难时只有落井下石的?,并无敢伸出援手的?。
是谢秋桐奔波辗转,不知?求了多少人,只是她终究人微言轻,并不能凭一己之?力为陈桉翻案,只能将搜集来的?证据与希望一同寄托在旁人身上。
而这?个“旁人”,便?是沈裕。
谢秋桐冒死拦了沈裕的?车马,声泪俱下地陈情,只盼他能伸张正义,救陈桉一命。
算来已是近四?年前的?事情,可谢秋桐依旧记得一清二楚,闭上眼,甚至还?能回忆起沈裕那平静而幽深的?目光。
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容锦稍一犹豫,轻声问道,“他置之?不理?”
“他管了,只是晚了不少。”谢秋桐捧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微微泛白,“贪墨案的?始作俑者,是朱氏,可兴许那时的?证据不足以?追本?溯源,他不愿打?草惊蛇,足足又拖了半月……”
半月的?光景,陈桉等?人不知?在牢中又受了多少罪,断了手筋,命悬一线。
谢秋桐那时只当自己看错人,沈裕也是同朱氏沆瀣一气的?败类,几乎恨透了他,是后来陈桉出狱之?后分析利害,才稍稍缓和。
可饶是如此,陈桉被挑断的?手筋再难恢复如常,满身上下的?伤几乎要?去大半条命,哪怕陈桉脾性好能谅解,她却始终无法就此释怀。
大局之?下,常人命如草芥,沉浮荣辱皆是执棋者来定的?。
陈桉并不怨恨沈裕,因他最终能翻案,也是借了沈裕清算朱氏的?东风,加之?天性良善宽厚,不愿为此自苦。
而谢秋桐难以?释怀,因她当年曾真情实感地信过沈裕,以?为他是从前那位光明磊落的?少将军,将满心期待放在了他身上。
可在无人知?晓的?岁月里,沈裕已经成了勾心斗角、翻云覆雨的?“政|客”。
温热的?茶水逐渐发凉,容锦摩挲着杯上的?青花纹,只静静地听着,并未多言。
倒是谢秋桐,讲完旧事后,话锋一转道:“锦锦,是你?在沈裕面前为我们劝过什?么吗?”
容锦微怔:“为何这?么说?”
昨夜,她添过茶水后便?离了书房,只知?最后陈桉应了下来,至于具体是如何商议的?,便?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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