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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们走在山上,
我想起小时候。
我们常常走得很远,不用担心没有路,再远的地方都有人去过,
被人踩得紧实的路面不会再生出杂草。
她说不怕的,
有路就能找到家,顺着路走,无论去到哪里都不会丢。再说丢了也没关系,
只要我们在一起,去到哪里都好玩,都不怕,
我也会保护你的。
返程的时候我趴在她的背上,
玩她的辫子和耳环,
她会小声给我唱歌,咿咿呀呀,
我大多听不懂,
问她,我重吗,你累不累呀。
她说有点重,但不累,
小猪背到集上,能卖个好价钱嘞。
——《盟主日记》
*
看了两场电影,
看完第
一场的时候林翡发了脾气,
因为柳叶儿睡觉。
“你怎么能睡觉呢?你是花钱来睡觉的吗?”林翡两手揣兜气鼓鼓坐在影院外的长沙发上。
柳叶儿抱着没吃完的爆米花站她对面,
解释说:“一开始我不都看你去了,
我以为你想做点什么,
我还主动……”
“那你就睡觉。”林翡反问:“你上班也睡觉?”
林翡牵得很牢,她没挣掉,反而被jsg牵得更紧,力量通过皮肉传递到骨骼,林翡大力往前拽了下,柳叶儿趔趄两步,因为惯性头微微仰起,白炽灯晃了眼,有瞬间的目眩神迷。
“是你说让我别打扰你的嘛。”柳叶儿浅白她一眼。
林翡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柳叶儿很知道怎么哄她,又说:“我还不是看你去了,你的侧脸特别好看,尤其是鼻子,还有眼睛,像水晶一样,亮亮的,可好看啦——”
说着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戳两下,“这个评分也高,看这个……”
往常她们也牵手,但经过之前几次角斗,牵手、亲吻和拥抱都被重新定义,染上旖旎的绯色。
被她长长的、趋近撒娇的尾音抖笑,林翡噘噘嘴巴,“你就会说好话哄我,你早干嘛去了,在体育馆门口,你怎么凶我的,我可一直记着。”
“我想着,反正前面也没看,后面剧情稀里糊涂接不上,不如等以后手机上能看了再看,保留些神秘感。”柳叶儿坐到她身边,胳膊肘撞撞她,“到时候你剧情肯定也忘得差不多,咱们再看一遍。”
柳叶儿心说你倒还不算糊涂,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但嘴上还是哄人的好听话,“我知道你喜欢看电影,难得有空闲,咱们再看一部吧。”
不好意思说亲,
用‘挨过去’代替。
她看起来瘦,其实非常有力气,掌心干燥温暖,有薄茧,柳叶儿有时也难以抵抗那种微微的酥|麻痒意。
期间林翡时不时转头看她,确定她有在认真观看。
这次的影厅在最里面,要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柳叶儿小跑跟,有点喘,手挣了一下,“你慢点。”
“我可不会拿捏人。”林翡微微低头,长睫毛盖着眼睛,嘴角已经不自觉扬起,声音里有了些笑意,“你心里肯定在想,这个人就是利用人家的同情心,就是要挟人,可不要脸。”
“不会、不会。”柳叶儿本能应答,随后强迫自己收回心神,视线专注于屏幕。
失重感一直持续到落座。
影厅还是很空,林翡把书包放在邻座,调整了舒服的坐姿,偏头看,见她愣神,手伸过去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别又睡觉。”
林翡已经长得很高,习惯追赶时间,走路步子迈得很大,柳叶儿看到她薄毛衣下两块突出的肩胛骨,如振翅欲飞的蝴蝶,头发没扎,长度快过肩,软软披散着。
“那天确实是我不对,我内伤复发,肚子疼又加班,情绪不好才会对盟主出言不逊。”柳叶儿放下爆米花桶,搂着她胳膊说:“所以我有小辫子攥你手里了呗,你就随便拿捏我吧。”
卫生间洗过手,在外面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会儿,喝了些水,到了入场时间两个人手牵手进去。
说到这里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说:“我还主动挨过去。”
柳叶儿目不斜视,却心不在焉。
黑暗总是引人遐想,她感觉深堕在深海,原来线状的峡谷之下,理想家园的葬身之地,是这样一片蔚蓝的海。
阳光穿透海水,投下柱状的光亮,游鱼、水母和珊瑚环绕,她漂浮在水中,震撼眼前所见一切,也感觉窒息和压迫,胸口憋闷。
“对不起,我去一下卫生间。”柳叶儿匆忙起身逃离。
站在走廊,背靠墙壁,她张嘴大口呼吸,猜测林翡可能会寻来,立即转身朝前大步走,没走出多远果然被拉住。
林翡关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突然有点恶心。”柳叶儿随口说,转头四处看,“卫生间在哪里……”
林翡慢慢松开手,紧抿着唇跟在她身后,柳叶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驻步,回头,“我可能,爆米花吃多了,有点腻。”
视线一触即分,林翡垂下眼睫,从书包里翻出纸巾递过去。
柳叶儿没接,她根本没吃爆米花。
两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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