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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中年的帝王一脸荒淫,
裸露着胸膛，倚靠在白玉池中，离得近的几个女子身披薄纱,
端着酒杯,
巧笑连连，往他嘴边送。
那帝王来者不拒,
哈哈大笑，嘴里叫着美人,
像是醉到了极致,
揪着身边叫不上名字的美人青丝，猛的溺在酒池中。
水花四溅，美人们四处躲闪，发出片片嬉笑：“再按狠一些呢！快让她死了吧！”
帝王眼中似有万千深情，垂爱道：“好,
那听美人的。”
水中的女子四肢挣扎,
凝渊眸子清冷,
犹豫片刻,
刚把玉笛拿入手中,
想救上一救，就察觉一道试探的神识冲自己而来。
脸上闪过挣扎,
握着玉笛的手骨节泛白，片刻后放下玉笛。
他隐了气息,
对方还能发现,
凝渊不敢冒险，这女子和邬君,
在他心中自是不能比,
更何况这女子是好是坏也不知。
想的明白,
只是看着弱小女子在他面前渐渐没了气息，而他袖手旁观，胸腔像是布满了乌云。
那帝王感受到手中的头颅不再晃动，才松了手，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凝渊站在月光无法顾及的角落，看她那被万骨狼鼻息吹动的衣角。
自作多情的想，他肯定是隐身了一直跟着，害，这巧合的两情相悦。
少年停住脚步，眼中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回父皇，儿臣叫殷无用，今年十九。”
老太监忙哄道：“狼爷，别看她瘦，但是皮肤细白嫩滑，你定会满意的。”
头被玉笛狠狠撞击，万骨狼身子摇晃，仰头哀嚎，四周的守卫闻风而动，凝渊不想多做纠缠，抄起地上的女子，脚尖轻点地面，不过片刻便没了踪影。
说完才看这里狼藉一片，无力的闭上眼，不想再看。
年长的老太监声音尖利，犹如鬼魅：“扔进去，给万骨狼加加餐。”
微醺的声音响在耳边，骂了半个月的人突然出现在身边，墨子弦惊喜无比。
殷帝爬出池子，锦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怒其不争道：
“十九岁连个金丹都不是，朕恨不得抽死你，来人，把他给朕丢到皇朝学院，没有金丹修为不准回宫。”
走在如水的月色中，觉得这人间四处泛着寒凉，坐在黑夜的树林中，取出灵泉酒慢慢喝着。
那女子发间还在滴着水，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死亡让她没有了恐惧，黑夜像是对她起了怜悯，给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披了一层黑纱。
另一边，凝渊抱着女子出了皇城，选了处荒山葬了。
殷帝：“什么修为来着？”
被鲜血滋养，是灵兽还是妖兽，已然分不清。
少年忍着疼站起来，拱手告退。
眸光与夜色融为一体。
嫣红的唇泛起一抹苦笑，皇朝学院，最高修为的师父，也只有金丹修为，存在就是个笑话，父皇这是嫌自己多管闲事，想把他打发的远远的。
殷无用喉咙腥甜，牙关锁不住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自小不受父皇喜爱，照顾的人不精心，养成这副虚弱的身子。
殷无用脚步虚浮的走出殿，身边连个伺候的太监都无，侍卫冷冷道：“三皇子，请吧！卑职这就送你去皇朝学院。”
来人脚步匆匆，面露急色：“父皇，刚才宫里进了刺客。”
“等一下，你是多大了？”殷帝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一遭，揉着眉心，开口问自己的儿子。
殷帝抓起鞭子又抽了过去，满目怒色：“当真是无用。”
思绪被打断，凝渊揉了揉眉心，分出心神去看墨子弦那边的情况。
万骨狼用尖利的牙齿碰了下女主的脸皮，才满意的收了气息。
墨子弦为了赶路，歇在了城外，此时正在双手并用的赶蚊子，叫系统没反应，又开始拿出书拍打，不抱希望的叫：“书仙，书仙。”
殷无用低眉回：“父皇不准儿臣修习法术，儿臣现在无修为。”
趴卧着的万血狼身躯肥壮，慢悠悠的直起身，看了眼瘦小的尸体，幽绿的眼睛透出不满，鼻孔冷哼一声，吹动太监手中的纱灯。
殷帝像是对这一幕满意极了，乐的哈哈大笑，扔下鞭子，厌恶万分：“滚。”
殷无用额头冷汗低落，身子晃动，咬着牙回：“儿臣知错。”
殷帝用池中酒洗了把脸，双眼浑浊无神：“进了刺客又如何，哪一日不进刺客，连那个什么仙盟的试炼任务，不都是从我寝殿中取一物吗？”
身着薄纱的女子漂浮在水中，直到一群人在酒池中睡了去，才有几个太监轻手轻脚的过来收尸。
趴在玉阶上的美人悠悠醒来，殷帝眼中戾气横生，抄起一旁的鞭子，一鞭子甩了过去：“逆子，想让朕禅位给你吗？你不过是一个卑贱宫女所生，还敢望向王朝帝位。”
“系统，系统，在不在？”
牙齿触碰到白皙的脖颈，凝渊腰间玉笛犹如利剑飞出，斩断万骨狼嘴外的尖牙。
凝渊隐着气息，跟上那太监。
言语毫无恭敬可言，皇朝三位皇子，储君单灵根，在世家求学，二皇子单灵根，在仙盟求学，只有三皇子是废灵根，被殷帝自小放养。
“嗯。”
站着的少年双手握拳，耻辱万分：“父皇，既然你都明白，为何不精心政务，日日沉浸在酒色中，我们只能被他们踩在脚下。”
那酒池肉林的殿中，殿门被人一把推开，吵醒躺在玉道上沉醉的帝王。
说完脚步踉跄的往寝宫走，一旁的太监忙上前扶住。
少年猛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疼到痉挛：“父皇，儿臣没有。”
看不到人只能从语气判断他的心情，墨子弦轻声问：“你又喝酒了？”
凝渊：“嗯。”
墨子弦：“心情不好？”
凝渊：“嗯。”
墨子弦：“为什么？”
为什么呢？凝渊胳膊搭在膝盖上，转着瓷白的酒壶。
未来男朋友心情低落，正是攻略的好时机，墨子弦往他那边靠了靠：“你和我说说，有事不能闷在心里，会憋坏的。”
他的额头快碰到凝渊的侧脸，凝渊伸手把他往一旁推了下：“离我远一些。”
他是凝渊，墨子弦就不怕他，一把抓住凝渊的手，哥俩好的揽住他的肩膀，占便宜的捏了捏肩头：“你帮过我，你不开心，我有责任开解你，这叫有来有往。”
凝渊转头看向那不老实的手，直接气笑了：“我的肩膀好捏吗？”
墨子弦只顾着提前行使自己男朋友的权益，没听出他话里的危险，又捏了两下点头：“手感很好，特别紧实。”
凝渊此时不想和他闹，忽略自己肩上的手：“唤我有何事？引气入体的事情就不用说了，你太笨，教不了。”
墨子弦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要是不想说，那我的肩膀就借你靠靠。”
夜风吹动树叶，哗哗作响，凝渊挥掉肩头的手，仰头喝了口酒说：“我只是有些看不清，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命真的如草芥。”
凝渊活的久，四百五十岁了，却是第一次遇见杀生，谁好谁坏他不去分辨，但那帝王杀人时，如喝水一般的随意，让他印在了脑海。
“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或许你是对的。”
低沉的嗓音伴着蝉鸣，墨子弦的心安定下来，收了哪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陪他静静的坐着：“我什么是对的？”
凝渊：“活着，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尊严，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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