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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冉遗之鱼，专治梦魇2
小姑娘的嗓音沙哑且微弱，不仔细听，根本无法从呼啸的风声中分辨出她的声音。
但是金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藏不住往外溢的高兴。
魈，她在念一个人的名字。
他不叫魈，最初来自父母的名字也已经被梦魇魔神丢弃在不知名的角落，落满尘灰。
金鹏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是魈，我叫金鹏。”
他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眼眸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
“对、对不起。”因为受寒的原因，她说起话来还有点打颤，牙关不自觉地发抖，“魈是我的、哥哥，和你长得很像，我认错了。”
金鹏：“那你的哥哥呢？”
小姑娘摇了摇头，只这一个问题，她便红了眼眶，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我不知道……”
金鹏抿紧了嘴唇。
*
金鹏烧了一盆热水，又去问村长借小孩子穿的旧衣。
但从前，他往往捡到的都是伤员或是几个聚在一起迷路的人。
金鹏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小姑娘怯生生地点头。
温热的水汽包裹着她的皮肤，一点点将她失去知觉的指尖焐得暖和、柔软起来，也将麻木的神经重新唤醒。
碰瓷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下一刻，他背后宽大的羽翅展开，足尖只轻轻点了点地面，甚至没在雪上留下多少痕迹，便冲上了高天。
“我带你去附近的村庄吧，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哥哥。”
这很明显就是在送她去死。
金鹏将她打横抱起来。
金鹏摇头。
他不可能把小姑娘留在雪地里。
家庭分散，流离失所，这些都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注意到他背后那双翅膀后，村长战战兢兢地拄着拐杖走出家门，问他是不是来征收粮草的。
但是……
魔神战争时期，魔神之间彼此针锋相对，其治下百姓自然也跟着魔神一道，在战火中勉强求生。
在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之后，金鹏完全不需要考虑他们未来要怎么办。
金鹏并不觉得“魈”有多少生还的概率。
将小姑娘完全托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对方很轻，轻飘飘的甚至像是一团柳絮，仿佛风一吹就会跑，和他在村庄以及城镇中见到的那些，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我不需要粮草，”他说，在意识到村长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后，那双金色的眼瞳中更流露出几分怜悯，“我想借您家空余的房子，暂住上一段时间。”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是第一次捡人回去了。
甚至死亡都那么平常。
跟何况……
但现在他怀里抱着的这个不一样。
金鹏当然也可以把她扔在村子里，让村中善良的人收养她。
村里的粮食本就不多，又被来来往往地这么收割了一遍又一遍……
金鹏来到的村庄并不归属梦魇魔神的治下，因此，村中的人并不认识他。
此时的璃月还没有经过数千年的休养生息，在这种荒山野岭的角落，村镇与村镇之间往往相隔百里之遥。
栗茸感受着肢体复活的感觉，活动了活动关节，随后仰起头，对着天花板长长吐出一口气：
但是，现在四处都在打仗，人命朝不保夕，哪里还有更多的余裕来收养一个不沾亲带故的陌生人？
金鹏叹了口气。
金鹏撕破朔风，稍稍出了会儿神。
村长自然不会不答应。
战乱年间，往往也就是灾荒的年头。
小小的一只，孤零零的，没有亲朋好友，也不知道在这样的世道里面能不能活下去。
那双手很小，也和她整个人似的没什么肉，此时指关节处透出苍白，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分出泾渭分明的红白两色。
栗茸坐在铺着干草的木床边缘，用热水表面蒸腾出来的热气暖手。
村长的眉心凝聚着化不开的愁苦，灰白的脸上皱纹横生，每一道都镌刻着“民生多艰”这四个字。
金鹏抿着嘴唇，低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紧紧攥着他袖口的双手。
她说他和她的哥哥很像，为此，对他似乎也多有依赖。
还得是龙！
不论演技还是戏德都很突出！
系统：【你担心什么，你又不会冻死。】
宿主的生命都是有保障的。
栗茸：【但是会生病，生病可难受了。】
上一个世界里她头一次感冒，虽然不头晕吧，但鼻塞了好几天，一点都不舒服。
她这种碰瓷行为简直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之后回到局里，局长不给她五个648抽新池子简直说不过去。
然而系统很耿直：【如果你生病了，那不是更方便你赖着任务目标不放了？】
栗茸：【……不会说话可以把嘴闭上。】
或者捐给丘丘人。
史莱姆也行。
*
栗茸的打算很简单。
她打算碰金鹏的瓷，然后跟在他身边，找机会先把自己的血给他喝两口。
这样至少主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徐徐图之呗。
反正给到她的任务时限足足有半年之久。
造了梦魇魔神的反都来得及。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赖上金鹏。
系统：【你确定任务对象会让你如愿吗？】
栗茸想：那当然了。
魈本性温柔善良，这可是官方盖章的。
只不过，碰瓷也有独特的技巧，沟通需要说话的艺术。
对魈这种人，就不能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得让自己有需要麻烦他。
我能邀请你去海灯节吗？你看上去很孤单——x
从望舒客栈到璃月港很远，我害怕路上有魔物，你可以送我去海灯节吗——√
早在复盘原神1.3版本的第一次海灯节活动时，栗茸就已经把和魈沟通的技巧点满了。
金鹏拿着一套虽然陈旧，却洗得很干净的衣服推门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被他救回来的小姑娘睁大着一双圆眼睛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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