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咒灵，女主反而能休息下来。
反正赚多少钱都会被甚尔转走，不如给自己放点假。
不上班的时候。
她会待在家看书晒太阳。
有时候完成任务的甚尔也会回来，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了杯水。
不用女主招待，他会很自觉地喝。
这样就很好。
已经远超她的预想。
据说和咒灵待久了，对人的健康不好。
会被负面的咒力和气势压垮。
如果身体没有经过锻炼，被咒力改造的话。
但女主适应良好。
从前甚尔做小白脸的时候，也是气魄凌人的类型。
倒不如说她就是沉迷使人战栗的、带有凌迫感的美。
“要做吗？”
“我没有钱了。”
“……你看的是什么？”
女主恍然大悟。原来甚尔是因为无聊才问的。
“要念给你听吗。”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等到女主出声，那一点不算表情的表情也从甚尔脸上消失了。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远去。”
在甚尔身边看情诗就已经很过了。
更别提念给他听。
女主怀疑自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她怕甚尔不耐烦。
好在甚尔没有说她乏味。
他慢慢坐回沙发，大喇喇地陷进去。
腿敞得很开，恨不得跨过整个沙发似的。
从她的角度能看见喉结和仰起的下颌。
他就坐在那里。
完好无损。
安宁平静。
像丛林里的豹猫能温驯地坐在沙发一样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捕捉到她的停顿，甚尔“嗯”了一声，斜眼看来。
绿眼睛幽幽的。
“继续。”
女主用书盖住脸。
多少遮挡她的神情。
这个距离看书不舒服。
她也就没有逐字逐句地看。
字词依然从她唇边流出。
那是在无数夜晚里和酒和月光一起告慰她，熨帖得好像从她心里淌出来的诗句。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唇。”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惠来的时候，甚尔走了。
女主不知道。
惠听完了后半首。
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他心头。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书摘下的时候，女主看到只有惠。
豹猫离开了。
悄无声息。
“你来了。”
惠点头，“乙骨前辈到了，所以我来通知你。”
咒灵之身毕竟是对甚尔的束缚。
女主决意解咒。
听前人的意见总是不错的。
前人的意见就是战斗。
“老师说，施咒之人放弃主从契约，被诅咒的人也不希望加以惩罚的话，解咒就会完成。这种放弃，是需要在战斗中磨练的。”
少年没有说另一部分。
被诅咒的人不希望加以惩罚的部分。
女主明白他们是同一种人。
被惩罚的话，也没有关系。
倒不如说被惩罚更好。
是在意的证明。
“这一把老胳膊老腿，没想到还要战斗啊。”
“……不老。”
惠突然说。
女主辞职。
对她的同事们来说很突然。
送行前被灌了很多酒。
按照她的资历，不想喝可以不喝。
但女主想到也许无法再见到她们，就谁也没拒绝。
回家的时候，有个人坐在沙发上。
“不用休息吗？”
她问。“辛苦你了。”
百叶窗滤过的月光，照得室内宛如天地初生，混沌而蒙昧。
她按照记忆，摸黑走到茶几边，打开抽屉，摸解酒药。
皮质沙发吱呀的声音。
这次不用她问。
沙发上的人，沉默着倾身抱住了她。
时隔多年的拥抱。
女主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对不起。”
偷来的拥抱。
偷来的眼泪。
惠很笨拙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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