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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撂下的第六个电话,也是我拉黑的第四个号码。
手机被我调成静音,拉进黑名单也只能换来几分钟的清净——他到底是从哪得到我的联系方式,又是从哪找来那么多个号码。手边的手机屏幕明明暗暗几次,反反复复,大有一种“你不接我就打到你手机没电为止”的气势。
这么一直占着别人的通话线路算什么事。
我颇有些无奈,最终还是选择按下绿键接起电话——与其这么磨蹭拉锯下去,还不如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
听筒那边传来有些印象的烟哑声,“有空见个面吗。”
当你要让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语调会裹上一层温柔的棉花,展示出自己无害的一面,“我们聊聊佐久早的事。”
于是我坐在这里,对面是昨天决赛场上才见过的加藤。
玻璃窗淌进一大片和煦的冬阳,桌上的透明杯折射出一小圈彩色的光晕,落在米棕色的桌面上。窗外偶尔路过的自行车敲响车铃,短促的回音跟加藤用铁勺搅拌液体碰击杯壁发出的清脆声响混在一起。
“该从哪里说起好呢。”
“你也可以不说的。”
我由衷地建议。
“你不好奇吗?”
“在司法系统中立案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例如就算被拉黑也会用很多个公用电话来打电话骚/扰这种事情,如果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后果,除了劝阻谈话,警方也不能采取什么强有力的措施。”
我将手中握住的杯子放回桌上,手指已经被熨暖,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答应见你是让你放过我的手机,停止你的……不恰当行为。你说与不说其实对我而言意义不大。”
加藤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像是遇见出乎意料的事情被引起了好奇但又想极力维持住心态不被人发现,“你不想知道佐久早国中的事吗?”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好奇就应该从你这里得到信息?”
“难不成你认为应该直接问本人?”
他嗤笑一下,“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傻到直接去问本人吧?”
感觉有被冒犯到,我不赞同地看向他。
他随即又将靠在椅背上的脊背直了起来,微微前倾,“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看起来非常不可置信,像是看见了什么外星人降落现象,但我觉得:“如果真的想知道什么,问本人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当面对质的确是个好方法,”加藤说,“但是很多情况下都是做不到的。你可能会怕伤害到对方的心情,可能怕得到截然相反的答案,甚至也可能得不到任何回复。”
他沉默一瞬,“要知道,人可是会说谎的动物,怎么会承认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趋利避害是本能。而为询问的一方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得到的答案也会存疑。”
“那么从其他角度来探听消息才是大多数时候最为合适最为妥当的途径。”
他说的不无道理,如果对方不想提,你执意去问,便成了一种不礼貌。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去问古森。”
但显然,圣臣跟国中球队前辈关系好像不是很好这种事情并没有必要。
“得了吧。”
加藤把手里的小勺子往杯里一丢,溅起的褐色咖啡落在桌子上凝成了几个小点,颇为不屑,“完全站在佐久早那边帮他说话的人,你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客观的信息。”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圣臣,”我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么你的立场也是全然不客观的。”
手机屏幕闪了闪,是和久发来的短信,我有些后悔一时冲动来赴约,这场无意义的谈话也是该尽快结束了,“退一万步讲,古森是我的朋友。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有敌意的陌生人而不信任自己的朋友。”
他抽了张纸巾,把那点滴污渍擦掉,“你如果真的那么不在意,就不会来见我。”
加藤的眉眼有着这个年纪少年人显而易见的张扬和锋芒,店里挂在墙壁的时钟轻声转着,眸光闪过,他恍然笑起来,带上少年气的洋洋得意,“你只是担心,所以来确认我会不会在待会的月刊采访上说些什么。”
排球月刊在决赛结束后已经通过跟各校联系,今日将对几支决赛队伍进行采访,我们井闼山的采访安排在下午,我出来跟他见这一面也不是全无目的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敏锐。
“我们并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跟圣臣朝夕相处一起训练拼搏的人对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有评价。”
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我们井闼山男排社的态度。
“外人的看法和评价圣臣不在乎。也不会影响我们跟他的相处。”
我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但并不意味着我会不在乎。”
人能够真正影响的,往往都只是身边的人,那些爱你的人。那么对于那些不重要的人,那些根本就不了解你的人,他们的看法其实并不重要,也不用那么在意。
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要去小心翼翼雕琢在众人眼中的自己,对每一个蜚语都去尽力辩驳,那太累了。
但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它曾将“第一美少年”伯恩安德森推入深渊,使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永远是悲惨的底色,也将无数人逼入仓皇绝境。
太多人被困于这个泥潭抽身不得。
我知道圣臣足够强大,他的内心坚韧,目标坚定,并不会在意那些纷纷嚷嚷,但为他的朋友,却不能允许旁人用偏颇的话去随意评价他——不明事实的大多数永远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添油加醋,对那些越是优秀的人越喜欢找到他身上的黑点然后放大,津津乐道,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
来赴这个约其实没有多少意义,我连他们的症结在哪都不清楚,也没有什么把握可以让他在采访的时候不在提及国中过往时不胡说八道,至少从昨日短短的会面来看他对圣臣怀揣的情绪不算多正面。而井闼山为今年ih和春高的双料冠军,圣臣为新人王牌主攻手,媒体自然会想要从不同角度去了解和“揭秘”,曾经的队友现在的对手,这种群众感兴趣的聚焦点,嗅觉堪比猎犬的媒体是不会错过的。
是我一时冲动了。可能是昨天夺冠的余波影响仍在,大波动的情绪导致大脑cpu过热,难免偶尔失了冷静。
但此行我也不算毫无收获,我微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不喜欢他。”
加藤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就是讨厌佐久早!”
如果真的那么讨厌,为什么执着要跟我谈谈过去的事,却踌躇着怎么都开不了口,为什么要在接受采访前特地约我见面。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有太多的方式和手段了。
我虽然无法准确分辨,但那种偶尔因为掩盖技术不娴熟不小心露出来的矛盾而纠结的表情绝不是单纯的恶意——至少比起昨天而言很不相同。
他炸毛地明显,我原本只是试探,现在更加确定了。
我点开手机里和久的短信,回复他待会就回去。然后将方块手机收好,手指拢在一起,看着对面这个人。
分针走到[12]格,挂式壁钟探出一只木制彩漆小鸟,布谷布谷小声唱着。
加藤的肩脊垮了一点,慢慢地塌陷下去,回忆把他的眼睛压地低垂,半响过后,他出声,“我以为,除了古森,他交不到其他朋友的。”
在他的印象中,那个入部测试中就展现了过人实力的学弟永远都是那副旁人勿近的样子,远远望去他是那么的居高临下,带着身为天才的自负。
他会躲开队友举在空中等待击掌的手;烤肉寿喜锅这种非单人简餐的聚会能拒则拒,难得被抓去一次却还因为没有使用公筷全程绝食;他也曾因为旁人拿错喝了他的水陷入暴躁状态;他永远站在人群外撇了眉看他们像傻子一样打闹尖叫。
那个年纪心比天高的少年浑身锋芒,却又比夏花还脆弱,最不能容忍他人格格不入的“成熟”,那像一种无声的嘲讽和看不起,条件反射就要不管不顾去回击。
几次过后他们便习惯了。
不会再邀请佐久早参加团聚活动,不会再不识相地凑近他身边,除了部门训练和比赛,他们没有其他交集。
连带着总是跟佐久早在一块的古森元也也渐渐变得疏远起来。
他们明明是一个队的伙伴,明明应该是场上场下亲密的队友,但他们却每日以分外生疏的话语在球馆打着“你好”的刻板招呼,有着方圆不得相嵌的陌生和隔阂感。
“天才大概不屑跟我们这些凡人一块玩。”
一个队友拍了拍加藤的肩,摊开手,“走吧。”
加藤回头的时候看见佐久早背着运动挎包,夕日将影子拖长。加藤突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佐久早回个头,看看这些被他抛下的队友,我就算是拖也要把他拖去生日会。
可是没有。
古森道过歉后追上那个远去变小的黑影,两拨人在一条路上,背向而行,被路旁倒下来的一道树荫割裂成两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回头。
所有隐藏在水面之下不断积攒的不满和矛盾在他国三那年的最后一场比赛最终暴发。
加藤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之前离开的那个前辈的话——“如果不是因为排球这项运动需要通过接球来维系,佐久早应该连沾染了旁人汗水的球都不想碰吧。”
他死死抓住佐久早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拿下那个球——明明,明明按照他的实力是完全可以救到的。
佐久早圣臣皱了眉,加藤瞪着他,在等连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的答案。
可佐久早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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