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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零七个月后——
“我们将歌颂海上武神为我们做出的贡献,歌颂他为了保护我们而做出的牺牲与觉悟,即使他已经不在我们身边,却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树荫之下,一手捏着报纸,另外一只手却只是拄着拐杖,男人认认真真地把结尾读完:“敬我们永远的守护神,菲尔德·卡森。”
距离他只有一步远,有个男人正躺在草地上,他的脑袋旁边是一只睡着地,把肚皮给翻过来的黄毛犬,而左手边则是一只有着黑白相间花色的小猫。似乎是不满于真诚地品读报纸的另外一人的声音把自己吵醒,它懒洋洋地冲他叫了一声,又转头在躺着的人影身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睡了。
名为比尔的青年视线朝下看去,纯碎的金色点亮了他的世界,即使他已经注视着这双眼睛很长时间了,却还是免不了被其中的光芒所蛊惑。堪堪地在对方察觉到之前收回自己的视线,紫发青年难免有点狼狈地别过头。
都怪他,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比起这些缅怀,还不如把我忘记更好啊。”
拖长了音节,黑发男人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把压住自己独自的小猫放在一旁,自己利落地翻个身站起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敞开地黑色长衫,从胸口到腰腹,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着,露在外面的脖颈跟面容是白雪的颜色,能够看到其中隐约的青色血管。
“伤怎么样了?”
比尔问道,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阳光之下的那张脸。
利落的短发给他过于柔美的面容添了一丝英气,跟那个让人恍然的长相不同,男人的一举一动十分洒脱:“完全没关系了。”
于是那双眼睛看过来,带着点笑意:“怎么了?特意来这里找我?”
他的面容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上帝知道人对美色的喜好,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最成功的品。不会有人在面对那张脸时无动于衷,也没人抵抗得住他那双眼睛温柔的注视,那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美丽。
距离比尔捡到这个名为菲尔德·卡森的男人,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多的的时间。没人敢相信,死在顶上战争的【海上武神】还活着,这简直是个奇迹,从马林梵多一直到伟大航路,期间是无数的海流跟危险的海王类,可就是如此,这个男人还是活下来了。没了身上那个重担,他比起传闻中的还要平易近人,那些曾经在他身上盘踞一方的狰狞伤痕都不见了踪影。
就如报纸上所说,身为海上武神,那个男人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跟义务,跟随他的一切也全部都掩盖在了马林梵多的炮火之中。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叫做菲尔德·卡森的普通人。
“我问了,下一周会有军舰从这里路过。”
比尔抬头跟他对视,眉宇之间的忧愁不难看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即使他知道对方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改变主意:“你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外表地伤口不在了,但我还没能找到能够抑制你身体里毒素地方法,这样出海很危险。”
“啊,你说那个毒。”
男人晃晃手示意他不要为自己担心,他很爱笑,而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丝毫阴霾,让人看得心里也不由得放松下来,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才继续说:“没关系的,之前,之前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就好了。真麻烦啊,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海上武神死去了,但菲尔德·卡森活下来了,可他却不再完整。菲尔德丢掉了一部分记忆,有关于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没了,他所能回想的,最久远的记忆不过是米尼翁上的白雪,黑暗的地牢。而他周围也没有跟他以前就相识的好友,于是,在他的伤足以他可以自由行动之后,菲尔德就想要踏上自己的旅途了。
“留下不好吗?”
比尔说完就看到男人对自己亮出了白牙,似乎有些得意:“舍不得我?”
比起他,村子里舍不得他的人大有人在,自从听说了菲尔德要离开,不少女孩整天以泪洗面。一年多的时间足够这个男人被全村人所接受,所喜爱,即使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他温柔的性格跟爱笑的的习惯也足以让他成为人群之中的焦点,更别提几乎每天都有女孩不远万里来给他送东西。
虽然,也没见到这个男人为此动摇过就是了。
海上武神这个名字响彻这片大海,有他在的地方就是绝对的安全。比尔想,那些报纸上说的对,菲尔德·卡森是一位负责地守护神,有他庇护地土地是安全的,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比尔想要菲尔德留下,但那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更多的,他希望看到这个人真正的自由。脱离那些枷锁,脱离那些责任,只是为一个普通人去享受自己的后半段人生。
他的年纪比菲尔德要小了几岁,即使很不满意自己总被他当做孩子看,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菲尔德的的确比他成熟很多,比尔不甘心地皱起眉头:“就算是找到了又怎么样呢?有些东西,忘了会更好。”
“可是,如果记忆中的空白太多。”
菲尔德苦恼地皱起眉:“我也会很害怕啊。”
这时候,菲尔德感觉自己还是很坦率的,没了身上的勋章跟外号,他现在连呼吸都觉得比以前轻了不少。茫然也有过,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活下来,而他活下来的原因,大概还是那个总是为自己操心地善良医务长吧。
‘卡默洛特·菲尔已经死了,海上武神也死了,留下的只有菲尔德·卡森。’
重新看到这个世界,菲尔德觉得新鲜,可是回忆里大片大片地空白没办法不让他去好奇,为何她选择把自己的这段记忆给用白色掩盖呢?即使忘记了,但菲尔德猜想,那估计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比尔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留不住这个人的。
“我知道了。”
“啊,麻烦你啦,比尔。”
男人笑的阳光,伸手对他挥了挥,潇洒又果断。
比尔想,自己跟他的距离应该就像是现在这样吧,即使近在咫尺,可他知道,自己留不住他。海上武神死在了马林梵多,他的死点燃了这个世界的抗争的火焰,一个拥有如此气量跟实力的男人,怎么又会心甘情愿地待在这个小小的岛屿呢。
他开始好奇,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喜欢什么人,会爱上谁,然后,比尔又带着些嫉妒继续往后想,能抓住他的那个人,又该是多么强大。
两周后——
“斯摩格老大又在看那张合影了——”
“啊,毕竟,老大跟菲尔德少将是好朋友,有过生死之交的好兄弟。菲尔德少将,唉,菲尔德少将离开之后,老大一直很难过啊。”
“你说是跟菲尔德少将一起的那个?呃啊,别说了,一提我的鼻头又开始酸——”
“谁不是啊,一想起菲尔德少将,这心口就发疼啊。”
“唉,顶上战争都过去一年半了,菲尔德少将战死,爱丽儿医务长也辞职了,连海军基地也搬新世界的gi。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真可惜,菲尔德少将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啊······”
“我二十六岁的时候,菲尔德少将二十七岁,现在我都二十八岁了,菲尔德少将永远留在了二十七岁,多好的人——该死的世界政府!”
“小声点!唉,我一直还想着跟菲尔德少将一起出海一次呢,现在也成为了空想。”
站在角落的人影悠悠地叹气。
许久不出海,菲尔德想来想去还是军舰坐着舒服,普通的商船噪音太大,没办法了,他几番辗转还是来到了一艘军舰。却没想到直接来到了斯摩格的军舰上,简直不知道是走运还是霉运了。想象要是斯摩格见到自己的时候,会是多么可怕的一张脸,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把这个送到斯摩格中将屋子里吧。”
刚走了几步,一个士兵就把餐盘放在了菲尔德的手里,不,也许说是硬塞过来的,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推进了一间屋子。
呛人的白烟让他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说起来,斯摩格跟菲尔德的相识是因为一块牛排。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他们两个当时就是为了那么幼稚的一件事而打了起来,所谓不打不相识。在这之后,他们出海的时候经常被分到一队,菲尔德那时候对斯摩格的印象不太深,只觉得他的脸色很吓人。因为这个白发男人总是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那时候的他习惯看到别人眼中的嘲讽跟看不起,却鲜少会得到这种把他当做‘对手’一样,带着挑衅的目光。在这之后,他救了斯摩格一次,而在几个月后,救了他一次,从此这段友情就开始了。
说斯摩格是菲尔德身在海军里唯一的好友也不为过,毕竟,比起看起来懒洋洋却什么都明白地青雉,菲尔德还是更喜欢把表情都写在脸上的斯摩格。
‘斯摩格,你为什么要当海军?’
‘还能为什么,我恨海贼,所以才要当海军,把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还是个青年的斯摩格狠狠擦了下嘴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凶恶,简直比那些海贼们看起来还要可怕。此时他另外一只胳膊却还夹着一个晕过去的海贼。
因为刚刚他们战斗的地方塌陷了,在短短几秒之内,海贼冲他们喊了救命,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斯摩格会当做没听见一样无视的菲尔德却看着他出手救了对方。
‘怎么了?!为什么用这么恶心地眼神看我!’
‘没什么。’菲尔德只记得自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用手拍了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健硕的男人的肩膀,衷心地祝福:‘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海军的!’
‘你呢?’
‘什么?’
‘你又是为什么当海军的?’
菲尔德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是隐约记得斯摩格砸下来的拳头让他的鼻子很疼。
‘你如果敢跟海贼走到一起!我一定第一个抓住你,把你给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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