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r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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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频繁的意外死亡事件，多名议员在短短三天内死于谋杀，凶手无迹可寻，只不过经调查，他们的死亡方式都与最新出现的游戏azrael有所关联。”

azrael，以高达95%的全息拟真度和高仿真的智能游戏npc而火爆。搭配深海公司制出的vr眼镜，能拥有非同凡响的游戏体验，一上市就备受上班族和青少年群体的欢迎，目前在线人数已高达5000万。

“可开通同步直播？媲美现实世界的精细场景建模，与玩家手段如出一辙的议员死亡方式，”金发黑皮的俊美警官放下手中的资料，“很明显，幕后黑手操纵玩家，利用信息不均等蒙蔽参与者，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杀手。这款游戏app所属公司呢？”

“这就是最诡异的一点，查不到。azrael并未在任何应用商店上线，是突然出现在玩家手机中的。”

寂静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会议室的门被一把推开，门口的干员气喘吁吁。

“降谷先生，紧急情况！azrael上又出现了新副本！”

azrael是副本制，且名额有限，单个副本最多可容纳500人。参与者是从5000万玩家中随机选择，其余玩家可选择参与者视角观看直播，同样如临实境。

干员拿着手机，将游戏界面投放到会议室屏幕上。

“每次游戏开始前，都会进行公投。”

他简短的解释道，“这次副本目标为议员g，公投之前游戏会将他的生平列出由玩家审议，通过投票方式决定是否开启副本进行追杀。”

议员g，曾受贿xxxxxxx美元……

其子霸凌同学，将学生a腿部绑上沙袋推入河中，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挣扎后溺亡。事后议员g凭权势掩藏真相，受害者父母哭诉无门，双双自杀。

……

屏幕上，弹幕滚动。

［感觉这个游戏背景好真实啊。这个事情很眼熟，就是我小学的时候，死者是隔壁班的a君，是学校小团体的霸凌对象，因为小团体中的人家里都有权有势，老师和校长都不敢管的］

［楼上的好巧，我曾住在a君家附近，这件事我也记得——与朋友在玩闹中不慎将朋友推进水中溺死。我记得警方最后是以涉事孩童年龄过小，不构成刑事责任，所以不予追究结案。而且为了不影响孩子们成长，且应其各自父母的意愿，不予公布孩子们的名字。］

［不会吧，听着这么扯，居然是真事儿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叫什么？官匪勾结？j察全是帮凶？？怪不得无论出什么事，日本警察总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楼上的别以偏概全，这只是个别现象。虽然他们确实连小偷都抓不到——连鲁邦三世这样的世界级大盗都被抓到过几回，可怪盗基德在日本简直是肆无忌惮的招摇。］

［虽然我是基德的粉，但是+1］

［+2，在日本当j察还不如当怪盗。］

［足足三页纸，这个人渣好恶心。他干了这么多恶事，害死了这么多人都没人管的吗？］

［所以才有游戏副本啊，他不罪恶，怎么能突出我们玩家的英勇正义呢？］

会议室内，众人面色阴沉。

在体制内，就算有一颗想伸张正义的心，也不是事事顾得来的。更何况日本阶级固化严重，政治家们的席位几乎是世代继承。

工人的儿子还是工人，政治家的儿子还是政治家。

像这样的人渣斗倒了一个，背后还是有一整个家族。而正义使者可能不会再有命掰倒下一个。

屏幕上的投票栏急剧变动，副本追杀以压倒性的方式取得胜利。显示出的票数早已超过5000万。

azrael说是只有5000万玩家，其实并不准确，因为每次副本公投都会出现在各大网站头条，非玩家人群也可时时参与。

［azrael系统提示:投票结束，副本已开启。世有恶徒，命不渡，天不渡，我等渡，请玩家手持正义之刃，解枉死者之仇怨。］

“接下来的内容只能看他人直播。”

小干事滑动一下屏幕，从500小窗口中随意点进其中一个。

投影出来的是主播视角的画面，此时他正缩在一个大花瓶处，探头探脑的探查着不远处保镖的动向。

［主播是新人吧，副本里的npc看不见你，只能听得到响动，所以你不用蹑手蹑脚到处躲藏。那傻样把爷看乐了。］

［主播别想着去杀npc保镖了。除了红名npc，也就是议员g及其亲属，你攻击其他npc，只能导致对方晕厥！别在这浪费时间和子弹了。］

下一刻，屏幕上血花四溅。议员g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捂住脖颈缓缓倒下。

［所以说新人主播是真的烦。你进来之前没仔细看规则吗？一名玩家只能杀死npc三次！你这么干脆利落的浪费了一次机会是脑残吗？杀死npc很简单，关键在于给观众展示富有新意的死法！］

［退了退了，在这看新人干什么？352号老玩家准备实验满清10大酷刑，刚刚听人说，他最后准备尝试下凌迟。］

［我还是在这儿看小新人吧，352号太过真实的血腥，看得我竟也产生了某些生理性不适。］

［为什么我只看到一片马赛克？？不是说这个游戏超真实超刺激的吗？］

［楼上的你还没成年吧？未成年保护机制啦。刚成年的我美滋滋。］

“京介你看，还是玩家们更有新意吧。这手段让我自愧不如，普通人真可怕。”

银发少年俯视着下方，金纹在银瞳深处浮沉盘旋，那双眼睛再没有之前的高洁璀璨，反而显得格外妖异，“没关系，只要有现实侵入在，无论他死了多少次都会在这个领域中无限复活，被玩家折磨的生不如死。”

两人漂浮在豪华别墅上方，他们脚下的屋顶呈现透明，一阵阵凄厉刺耳的惨叫不断传来。

兵部京介懒散的翘起腿看着底下上演的血腥戏剧。在念动力的用下，他明明悬浮在空中，却能摆出瘫在柔软舒适的躺椅上一般的姿态。

“啊，这帮家伙还是老一套，又开始尝试收买玩家。只不过他不知道，他在玩家眼里不过是个逼真的npc，玩家又怎么会被虚拟世界的荣华富贵打动收买呢？”

兵部语带讽刺嘲弄，“他们也只有这些了，离了权势，这些废物一文不值。不愧是你啊，千夜，游戏设计的非常完美。”

azrael将玩家的精神抽离牵引，进入为媒介载体的名为rt-9000款的机器人。这款机器人由半透明的液态金属组成，可如同变色龙一样随着所处环境而改变体表颜色，且免疫一切物理攻击。

“本来是不想制这种东西的，毕竟这样的技术一旦泄露会造成无法估量的灾难。”

月见千夜的银瞳中满是居高临下的冷漠，他没有为下方凄惨的哭求不忍悲哀，也没有一些小说男主角胜利后骄傲自得的姿态，更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喜悦，他所拥有的只有平静，宛若终年不化的冰面。

“但是现在也无所谓了……所有觊觎这份技术的人，我都会将其斩杀殆尽，诛其全族。”

“托他们的福我才明白，只有将力量和权势握在自己掌中，才能把控一切。一味的退避隐藏只会让人得寸进尺——里世界的我早就知道的事情，现在居然因为窥见表世界的一线光明就犹犹豫豫。”

“什么做个好人啊，真是太可笑了。这个世界上好人能长命吗？做个好人的结果就是被人践踏在脚下，肆无忌惮的欺辱，被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没错，就是这样的，千夜，”兵部京介飘到他身侧，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侧喃喃低语道，“让我们一起点燃复仇之火，用这火焰燃尽一切吧。这个世界上不需要肮脏邪恶的普通人存在。”

“和我一起，将他们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他伸出手抚上银发少年毫无波动的脸庞，“你知道的，有你在，我们一定会成功。”

“京介，在我没发火之前，放手。”

千夜没有看他，只这样简短的一句话。

下一秒。

“嗨嗨~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兵部京介举手后退漂回原地，不再试图引诱清纯少年踏上歧途，“不过分都分了，你也应该允许其他人追求你吧。”

对于兵部的话，千夜只是沉默。微微修正了副本时间后，他抬起头，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缺追求我的人。”

夏风中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我只缺他。”

其实不能在一起也没什么。

65万个小时后，当我们氧化成风，就能变成同一杯啤酒上两朶相邻的泡沫，就能变成同一盏路灯下两粒依偎的尘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究会在一起。（注）

“不过我一个契约者说这些，也未免太过可笑了，”他抬头望着夏日璀璨的星空，想起那个月下的夜晚，温柔炙热的怀抱和缱绻微光的眼神，伴随模因消退而日渐冰凉平静的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契约者没有人类之心，也许再过四天，我就会忘了爱他的感觉。”

但是……

不想忘记啊。

由他带来的爱和恨，遗憾和挣扎，悲伤与喜悦……一点一滴，我都不想忘记。

可没办法，这就是契约者的宿命。

“降谷先生，议员g应该是指下议院的青岛院内江，唯独他无法联系，已紧急出警！”

“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降谷零微微闭眼，“从幕后黑手的行为来看，这是私仇。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让他接连以这样残酷的手段谋杀二十余位议员。”

诸多零散细碎的线索在他脑中一一闪过，却始终无法理清头绪。

毕竟这些议员哪个手上都不干净，间接直接害了不少人。若论仇家，恐怕他们自己都数不过来。

从常理上讲，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布局应该是团伙案，毕竟游戏平台和直播系统的维护绝非一己之力可以完成。

只是，凭降谷零的直觉——

“这样不留一丝痕迹，无处追寻的犯罪手法……似曾相识啊。”

他不由露出一个肆意灿烂的笑容，“是你吗？”

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模糊人影侧头望来，微微揭开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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