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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草摩由希下意识地道歉。
“由希你啊，不要动不动就道歉，这本来就不是你错啊。”
步召拿出指甲剪，小声的说，“你忍耐一下哦，我尽量小心一点。”
草摩由希的手很小，在他的手里，连一半都没有，小小的手软绵绵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步召的手上沾过很多血，有人类的，有神器的，有妖怪的，也有神明的，但是小心翼翼为一个孩子剪指甲生怕伤害到他，这是第一次。
步召很紧张，手里的铁片那么小，明明比它大得多的到他都拿过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剪个指甲，他就紧张得大脑空白嗓子发紧头脑发昏缺氧。
因为坐在步召的腿上，草摩由希要很用力地抬着头才能看到步召的脸，从下往上看的仰视只能看到步召的半张脸，但即便只有半张脸，那种专注，那种认真，还有那种让人无法阻挡的温柔，那么耀眼。
“嘛，虽然丑了一点，不过好歹是剪干净了！”
剪完最后一个指甲，步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草摩由希看着自己手上坑坑洼洼的指甲边缘，偷偷的笑了一下。
“神明大人，我能抱你一下吗？”
草摩由希忐忑的问。
“当然可以！”
步召伸开手张开了怀抱。
草摩由希犹豫了两下，在心里对着裳奈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抱住了步召。
一下就好，就一小下下，只要一小会儿就好了。
步召被骄纵的小公主裳奈抱过很多次，裳奈的感情总是那么鲜明，开心了就笑，不高兴了就扯着嗓子嚎几声，高兴了扑过来抱，不高兴了也扑过来抱，只是多完他锤两下发泄情绪。
照理说，步召已经被抱习惯了，但是草摩由希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胸口的时候，步召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酸酸的，涨涨的。
“哇呜！”
步召猛地一下向后倒去，直直摔倒了地板上。
草摩由希下了一大跳，下意识缩着脑袋在步召的身上靠得更紧了。然后才怯生生地抬起了一点小脑袋：“对、对不起。”
“没关系啦！”
步召龇牙咧嘴地说，“只是盘腿坐着坐久了，腿麻掉了。”
小黑屋里没什么东西，除了棉被，就只有草摩由希自己一个人了。这是草摩慊人惩罚草摩由希的地方，也不会让太多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草摩由希想着自己刚才一直是坐在步召腿上的，于是更愧疚了：“对不起。”
“不是说了吗？由希不用一直道歉的。”
步召将草摩由希按在自己怀里，“晚上不想睡塞钱箱了，能不能收留我一个晚上？”
“神明大人，都是睡塞钱箱的吗？”
草摩由希有些疑惑地问。
“那倒不是，只不过因为我比较穷罢了！”
步召将自己的贫穷说得理直气壮。
真是一个奇怪的神明大人啊……草摩由希在心里这么想着。和慊人，一点都不一样。
*
步召将下巴顶在草摩由希毛茸茸的头发上，低头就能看到他白皙精致的面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大概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草摩由希的缘分就纠缠在一起了吧。
由希曾经说，我是他的救赎，但其实……由希也是我的救赎啊。那双小小的手，将他从无尽的孤独中拉了出来。
“昨天叫你早点睡还不睡，现在困了吧！”
步召开着嘲讽，但语气很温柔，声音压得也很低，低低的声线让草摩由希更困了。
“你好吵……”草摩由希嘟囔道。
“好了好了，我不吵了。”
步召微微动了一下给他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叮铃铃铃铃——”
“嗯？”
草摩由希迷迷糊糊地微微起身拿起了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名字，便把手机放到了步召的耳边。
步召侧着脖子将手机夹住，草摩由希又缩回了步召的怀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喂？有什么事情吗？你小声一点，由希睡觉呢。嗯好，我知道了，晚上去找你。”
步召把电话按掉，草摩由希睁开眼睛抱着他蹭了蹭。
“怎么了吗？”
步召拍拍他，小声地说：“没事，夜斗找我喝酒。”
“嗯……”草摩由希本来也就在半睡半醒之中，也就是随便问问，很快就睡过去了。
“啾~晚安！”
步召抱着他轻轻地在他的脸蛋上落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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