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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之前应该看过公司大楼的外景，咱们公司总共十一层，一楼是前台和咨询处，负责接待新老客户，跟他们沟通交流。二楼是财务和市场部，三楼是会议室，四到八楼是项目部，九楼是抽烟区和休息处。”
张贤带舒冉冉进到电梯里，对照楼层语速飞快的给她讲解各楼层职能。
“九楼以下可以任意活动，你工累了想在休息处看场电影都可以。咱们公司注重实力，在业绩达标的情况下，你可以不需要时刻坐在办公室。”
按道理，像这样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张贤没必要告诉实习生，交由他们慢慢察觉。
念在眼前的小姑娘背井离乡，又刚栽了跟头，张贤才多说了些细节。
“这样啊。”
舒冉冉轻抚胸口，紧绷的情绪渐渐和缓。
听组长的说法，公司各项规定没有她想的那样严苛，相对来讲还是比较人性化的。
“那十楼以上呢？”
她望着底下两个按下去的楼层键，小声询问，“不可以随便去吗？”
“最上面两层，是你昨天说的大老板，他们的办公室。”
张贤注意到她紧张拘束，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董事长和几个股东，通常只有重要的事才会来公司，所以顶楼办公室大部分处于闲置状态。目前公司由总经理当权，他太忙了，见面之前要先跟助理约时间。”
“哦。”
舒冉冉点了下头，垂下眼睫暗搓搓脑补那位大老板的轮廓。
应该是个威严、刻板、有轻微秃头的中年人。
电视和财经杂志里那些大老板，几乎都按照这个模板长出来的。
“想要见总经理的话，要通过旁边那个直达电梯，他通常不会到下面来。”
到达最底层，张贤带她走出来，指向最边角闲置状态的电梯，“即使来了也不用害怕。经理业务能力很强，性格也好，只是有些难以亲近。”
“这样啊。”
舒冉冉眼里露出疑惑，不太明白‘性格好’和‘难亲近’为什么会用来形容同一个人。
张贤没有给她仔细追究的机会，很快又用新话题转移舒冉冉的注意力。
粗略参观过公司的各个楼层，跟其他部门负责人打过招呼后，张贤带舒冉冉重新回到项目二组。
“几位领导你都认识了。咱们项目部经理倒还好，财政部那位女士相当麻烦，找她报销大额资金还得准备些礼物。”
张贤推开办公室门的同时，还在絮叨着给舒冉冉叮嘱。
舒冉冉跟在他身后，不住点头，把张贤的话全都记下。
另外两位实习生已经到了，正无聊的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见张贤回来，高个那位男生率先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扬高声调问候张贤，“组长好！”
矮个也立刻放下腿，收起手机站起来，赔着笑说，“组长，我来晚了，什么时候带我参观公司啊？”
“参观公司的时间已经过了，你们趁午休自己随便转转。”
张贤语气依旧平和，无喜无悲。
然而舒冉冉和另外两个男生都明白，这是对他们第一次上班就迟到的惩罚。
“同事都认识过了吧？”
张贤站回最里面的办公桌后，单手撑着桌沿问他们。
“差点忘了跟各位前辈打招呼，”高个男生首先反应过来，朝周围同事欠身鞠躬，“我叫孙朝阴。”
他名字怪有趣的，别人都是朝阳，他却叫朝阴。
舒冉冉扬起头看了眼这位同事，他跟矮个男生的衣服都熨帖整齐，看起来经过了细致的准备。
……只有自己出了差错啊。
“我叫李连。”
矮个紧跟着说。
他们介绍完，剩下的同事稀稀拉拉拍了两下巴掌。
张贤也没让原先的同事报名字，直接切入主题，“你们挑位置坐下，我给你们说说培训的事。”
进来之前，那孙朝阴和李连已经挑位置坐定了。
舒冉冉默不声的来到最角落的那张办公桌，按下显示屏开关，没亮。
难怪这张办公桌剩下了。
“咱们项目组主要业务是风险投资。你们几个都是财经、金融相关的专业，关于风险投资肯定有基本认知。”
说到正事，张贤语气变得正经又严厉。
舒冉冉不自觉坐直身体，暂时抛下电脑的事，专心听张贤说话。
要是给她个笔记本，舒冉冉就该开始记重点了。
她读书时成绩优异，并非因为天赋，而是她足够努力。后来大学挑专业，报考金融管理，也不是因为她个人偏好。
金融管理专业是她母校王牌专业之一，且不需要买额外器材，甚至连笔记本电脑都不是硬性需求。考虑到投资成本少，父母才同意舒冉冉报考。
至于她本身的意愿，从来都不重要。
“…入职培训的第一周，先计划教你们需要的理论知识，顺便趁此机会熟悉公司环境。到下个礼拜，我会安排老员工带你们见客户，做投资，熟悉流程。”
张贤尽职尽责的给他们讲完概况和安排，扫了眼屏幕右下角，“快到中午了，大家准备休息吧。”
“好的，组长辛苦了。”
孙朝阴很有眼力劲儿的跑过去，摸出烟盒递过去，“中午让我请你吃个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西餐厅，味道特别正宗。”
“不用，我下午约了客户。”
张贤推开他的手腕，不动声色的说，“办公区域禁烟。”
孙朝阴遭到婉拒，手在空中搭了会，悻悻的收回口袋，“我妈让我多拍领导马屁，咱们领导的屁股是铁打的吧？”
听到他的嘀咕，旁边几个人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我说小伙子啊，咱们是投资公司，凭业绩说话。你要拍也得瞄准对象拍客户马屁，让他们给你多砸点钱。”
旁边前辈站起来，拍了拍孙朝阴的肩膀，从他递过来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走到舒冉冉跟前，“舒冉冉，我没记错吧？”
“嗯，前辈好。”
舒冉冉紧张的站起来。
“别那么拘束，叫我小王就成，都说了咱们组规矩少。”
小王用两指夹住未点燃的香烟，捏住指了下她的电脑，“那台机子上个月就坏了，你快找后勤报修吧，不然培训期资料那么多，你只能干瞪眼。”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王说完，径直离开办公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去外面吃饭。
舒冉冉跑到二楼填完报修表，再回到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只剩下坐在电脑前边吃汉堡喝可乐、边打游戏的李连。
“呦，新同事你好。”
李连跟她打了个招呼，“吃饭没。”
舒冉冉摇了下头。公司附近的餐饮店售价太高，连快餐店的盒饭都要二十。
太贵了，她决定从明天开始自己带便当。
李连忙于游戏压根没功夫看她，半晌听不见回话，也懒得再问。
大公司后勤的效率很高，午休结束前，就帮舒冉冉修好了电脑。
到上班时间，赶去约见客户的张贤没有出现。
整个下午，舒冉冉坐在位置上翻看电脑里的培训资料，偶尔抬头看到前面两个人的屏幕，孙朝阴也在看资料，但是下面的聊天窗口开了好几个。李连一直在带着耳机打游戏，激动的时候还会握拳欢呼，或者激动的咒骂。
工之后，不用担心教室后出现班主任的脸，然而舒冉冉还不敢掉以轻心。
她来工之前，以前的老师提醒过：公司给的实习期长，并不代表太愚蠢，愿意养白吃白喝的员工。而是为了通过漫长的观察期，以低于正式员工的成本，淘汰掉不合格的试用工。
临近下班，张贤才回到公司。步伐轻快，心情愉悦。
“组长又谈到了新客户？你真厉害。”
小王由衷的赞叹，“你到底是□□是下蛊了啊？”
“胡说什么呢？”
张贤哭笑不得的批评道，“跟客户沟通，最重要的是让他清醒的把钱交给你经营。你如果连这点都不明白，快趁现在跟实习生一起培训吧。”
“我错了我错了，组长你脚踏实地，我特别佩服！”
小王连忙服软讨饶。
“别光顾着贫嘴，等这个客户谈下来，我把之前稳定的客户分你一个，到时候你得好好跟人家交接。”
张贤把装着资料的公文包收进抽屉里，来到李连跟前，瞧了瞧他的桌子。
李连慌忙关闭游戏摘下耳机，如梦初醒的仰头望着张贤。
“第一天上班，适应的怎么样？”
张贤问他们。
“挺、挺好的。”
李连结巴的回答。
“报告组长！我已经完全适应了，公司环境非常棒。”
孙朝阴露出胸有成竹的姿态，有意无意露出自己整理出来的文档页面。
“适应了就行，实习生不需要加班，你们可以走了。”
张贤点点头，示意他们离开，目光转向舒冉冉。
舒冉冉长长呼出一口气，抿了下唇，整理措辞轻声回答，“工要注意的问题比我想象中还要多，感觉自己第一天表现很差，我会努力适应的。”
“哈哈哈…你还真是。”
张贤听到她的回话，愉悦的笑出声，“连场面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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