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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杨恕大笑:“这孩子还真敢想。”
周围的人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太敢想了。然后,紧张的看着杨恕。
杨恕摇头:“不用担心老夫,老夫没事。”
他一脚踢翻了案几,发出巨大的声响。
“老夫没事,老夫怎么会有事?不就是失去了圣上的消息吗?不就是路途遥远吗?老夫怎么会有事!”
杨恕咆哮。
厅内安静无比。
皇帝杨広不顾劝阻,御驾亲征高丽,很勇敢,鼓舞军心?
狗屎!
全是套话空话假话!
杨広带的都是什么兵?十二卫!十二卫是什么?关中子弟兵!从关中跑到冰天雪地的辽东,气候不服好不好!说不定还没开始打,就有一半病趴下了!
路途遥远,气候恶劣,深入不毛,水土不服,随便哪个带兵打仗的一瞅,都知道劳师远征偏僻之地,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风险度这么高的军事行动,怎么能让一国之君出马呢?刷功勋值,镀金,那是没当皇帝的太子皇子干的事情,你丫一个皇帝,有了战功,难道还能篡自己的皇位不成?想要当大将军过过瘾,就是派几万人陪你在洛阳玩过家家都成啊!左右不会死人,不会皇帝被人砍了。
这个该死的杨広不听劝!
杨恕气得发抖,远征不毛,天时地利人和俱无,稍有不慎,大军死伤惨重,大随的根基说不定就不稳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太平天下,丰衣足食,难道要因此重归战乱?
杨恕夜不能寐,想到大军倾覆,杨広被人斩下脑袋,挑在旗杆上,杨恕就心慌得厉害。
现在,杨広大军的消息,竟然断了!
数十万大军的消息,就像是放到山里的兔子,嗖的就没了?
开什么玩笑!
杨恕震怒无比。
尽管杨恕其实知道,没有消息,并不代表大军遭遇了意外。穷山恶水,没有驿站,消息传送不便,说不定送信的骑兵的马儿瘸了,只能一步一步的从深山老林往外走,或则干脆迷了路。
但紧绷的神经,受不得一丝的惊扰。
杨恕深深的呼吸,终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老夫失态了。”
他缓缓的道。
众人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勉强挤出笑容:“司徒太过劳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杨轩感挥手,仆役匆忙的打扫着厅内的狼藉,片刻后,厅内就恢复了正常。
“父亲,不如放松一下,静待消息。”
杨轩感劝着,在洛阳操心杨広远征高丽的事情,本来就属于无用功,难道杨広败了,死了,杨恕还能去救不成?静静的等消息,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恕笑了笑:“是啊,太远了,就算有了意外,等老夫知道,黄花菜都凉了。”
只是这笑声中,凄凉和忧郁,一点都没有减少。
众人陪着,努力尴尬的笑。
杨恕看着紧张的张须驼,笑:“还是说说胡雪亭那丫头的事情吧,最近也只有这个胡雪亭,能让老夫笑上片刻了。”
张须驼松了口气,急忙道:“这丫头只会胡闹,幸好也闹不出大事,也只能让司徒看着开心一下了。”
杨恕惊讶的看着张须驼,道:“你真没看出来?”
张须驼愕然,环顾周围,大多数文臣都看着他诡异的笑,大多数武将都和他一样,一脸的茫然。
“你啊,还没有习惯文臣的思维习惯啊。”
杨恕慢慢的坐下。
胡雪亭文绉绉的几句话,很难懂吗?言词简单的很,几乎是识字的人都能看懂。可要猜出胡雪亭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却和文化水平毫无关系。
文官懂,武将不懂,不是因为武将比文官蠢,或者文学素质差,而是因为武将没有需求,自然就无法看出这文字中的道道。
“治理国家,不能仅仅靠打仗的。你要快点适应治理国家的思维,这大随的天下……”杨恕苦笑,“喝酒,喝酒。”
杨轩感急忙招了人,酒菜丝竹不断地送上,严肃的议事厅立刻成了盛大的宴会。
厅内众人再也不谈公事,只是找些开心的风花雪月之事,有人更挑了胡雪亭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细细的说,厅内笑声不断。
张须驼瞅了空子,揪住一个文官,低声道:“胡雪亭究竟要做什么?”
那文官叹气,这么浅显的东西,张须驼竟然没看出来?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信纸,果然也是《谈笑有鸿儒》。他指着字句,认真的问张须驼:“你看着句中描述的环境,可好?”
当然好。张须驼再怎么不关心朝政,也有实打实的文字功底,当然看得出这几句话中,描述的是一个典雅,无人干扰的美好环境。
若是从字句的语境看,多半是一个性格高雅之士,对自家环境的描述,后面的句子,肯定是对这个环境的推崇,然后表达自己的意向什么的。
这是标准文套路,文字虽好,但没什么新意的。
“唉,”文官长叹,“要是我说,这就是天下第一味,你又会怎么想呢?”
怎么想?早知道啊,完全没想法。
文官以手扣额,只觉文官和武将的差距真是太巨大了,决定抛弃一切婉转和引导的词句,直接开门见山。
“胡雪亭想要给洛阳百官,建立一个私密的会所。”
张须驼大惊失色。
杨恕注意到了这里,笑问道:“阿果终于明白了?”
那文官鄙夷:“他还在梦中。”
杨恕笑:“阿果就是忠厚啊,若是你在朝政之中,有在沙场上的三成,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张须驼顾不得众人的调侃,问道:“可是,有可能成功吗?”
“有。”
杨恕道。
……
户部。
某个官员手里拿着一份公文,皱着眉头,其实心里完全没有想着公文上的事情,胡雪亭想把天下第一楼改造成会所,那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老赵,你去不去?”
他沉吟了半天,悄悄问邻座的同僚。
老赵知道他问什么,微微点头,又微微摇头。
那官员又装模样的拿着公文皱眉,是啊,大家都还在犹豫。
过了一会,户部众人忙忙碌碌,厅堂内只剩下几个相熟的人。
“老赵,天下第一楼,真的能成事?”
那官员问道。
老赵看看左右都是熟人,道:“我且问你,你可想要一个私密的地方与人交谈?”
那官员点头,那是自然,倒不是需要个私密的地方谈贪(污)腐败。
上个月,工部有个倒霉蛋在酒楼和大舅子吃饭,喝酒喝嗨了,大骂顶头上司,下场可知;半年前,礼部有个家伙与人在酒楼吟诗画,兴致来了,竟然写了一句淫诗,天地良心,真的是隐晦到不深想,就不知道是淫诗的晦涩诗句,结果被人举报了;一年前,吏部的某个人,被人检举收了银子提拔官员,证据是这个吏部官员在某酒楼和那个被提拔的人一起吃过饭;某御史台的官员发酒疯,放声长歌,脱衣跳舞……
这些还是或清白难辨的,或自己死的,有一些倒霉蛋,就真的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了。
比如工部的人聊天中抱怨某个工程石料运输不便;吏部的人取笑今年的考评,没几个好的;礼部的人谈论某个番邦来朝贡的次数频繁到不正常;刑部的人觉得某条律法难以操。
这些工上的简单交流,被其他人听见了,故意利用了消息,以之谋利,或刻意夸张渲染事实,或为攻讦他人的证据,最后都造成了轩然大波。
这些酒楼就没有格挡吗?
自然是有的,雅座,隔间,布帘,各种方式都有,可是,毛用都没有,随便有个人趴在隔间的薄薄的木板上,保证听得清清楚楚。
就不能去家里聊天?
唉,你丫以为洛阳的百官都是单身汉啊,只要把家里的臭袜子扔掉,就能见客人了?上有老,下有小,哪有带了同僚回家聊工的理由?为了些许工中的小牢骚,就要老婆孩子忙死忙活一个两个时辰做菜洗碗,谁忒么的吃得消。
洛阳的底层小官员,是真的需要一个可以微微不那么拘束的地方,随便胡说八道。
“若是仅仅如此,我也不会去天下第一楼的。”
老赵坦诚道,为了能够说几句疏心话,不会到荒山野岭去郊游吗?
“你是宇文阀推荐的,”老赵指着某个官员,“你的背后是李阀,你的背后是独孤阀,你的背后是宋阀,你的背后是杨阀……”
“你们有多少机会,到门阀大佬的家里,与众位大佬聊天,谈理想,谈星辰大海?”
自然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别以为有门阀的背景,就能够把高门大阀的家当做了自家的后院,想去就去了。
地位低的,只是门阀的外围人士,也就见过一些门阀的旁支,究竟主家认不认都是问题;地位稍微高一点的,总算见过了门阀之主,还能月月见,天天见?大随天下,门阀横行,朝廷虽开科取士,但时日尚短,朝廷官员中依靠科举当官的,百不存一。其余之人,谁不是门阀推荐的?谁不是门阀中人?庞大的官员基数,阀主哪里有空见所有人,一年被召唤一次,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我到了户部已经三年了,我都没有搞清楚,户部所有人的背后是谁,又何况其他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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