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花花在诊所里躺了一周,这一周的吃喝拉撒都是尤景清在照顾,幸好还有尤萌萌在家照顾妈妈,不然哪怕尤景清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他得睡在尤花花病床旁边,免得晚上尤花花有事他照顾不了。
诊所里没有陪护床,尤景清原本觉得自己两张废报纸往地上一铺,外套充当被子,也能凑合着睡——他去城里上班的时候,经常就是这么过的。
毕竟一晚上四五十块的宾馆他住不起,在公司旁边的公园里睡一夜,可一分钱都不要。
然而,现实并不像尤景清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他刚铺上报纸,然后准备下楼去给尤花花买午饭回来之后,发现病床旁边的那几张报纸没了,换成了一块巨大的软垫,即便不上去试试,都能看出这垫子又厚又软,睡着肯定舒服极了。
颜色还是他最喜欢的灰蓝色,简直没什么比这个垫子更符合他的审美了!
尤花花还一脸兴奋:“哥哥!”
尤景清把小桌子放到病床上,又把午饭摆好,是一碗蔬菜粥,只有家里有人生病的时候才有蔬菜粥的待遇,而且还不是每顿都有。
他们买食物买得最多的是最便宜的半干草做成的草饼或者粉团,能填饱肚子,但味道并不好,而且划嗓子。
这些食物也是平民窟的龙们最常吃的食物,因为价格低廉,而且很容易买到。
要买到新鲜的高档的食物,得到城里。
但大部分贫民窟的龙在贫民窟待久了,根本不愿意往城里去,有些是不愿意接触新的事物,有些是自卑,还有些是认为城里的龙都是坏龙,一定会欺负他们,所以不愿意去。
于是能得到的食物品种就越发有限。
“这个垫子是谁放在这儿的?”
尤景清问道。
尤花花指了指门外:“那个大个子叔叔。”
尤景清摸了摸尤花花的头,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垫子的钱以及昨天那杯蔬菜汁的钱,然后走向了门外。
傅明庭靠在墙边,他太高了,尤景清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鼻孔。
不过……虽然是鼻孔,但那也是好看的鼻孔……或许吧。
“这是垫子和蔬菜汁的钱。”
尤景清把数好的钞票递到傅明庭面前,他说,“谢谢你。”
虽然他是“被迫”接受了傅明庭的好意,可好歹人家确实是帮了他,尤景清虽然只上过初中,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
傅明庭低下头,这下尤景清终于能看到他的正脸了,这还是他们的距离头一次这么近,尤景清甚至能看到傅明庭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他的目光专注,五官硬朗又英俊,几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不用给我钱。”
傅明庭说,“我的就是你的。”
尤景清:“……”
“大哥。”
尤景清哭笑不得,“我还没有穷到需要你施舍的地步。”
尤景清甚至还说:“虽然我们住在平民窟,但我有正经工,有生活来源,真的不用了。”
“你要是钱没地方花,就买点草饼去散发爱心,别买太贵的东西。”
尤景清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买贵的,他们就能找你要更贵的。”
傅明庭:“你不用给我钱,我没地方住,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这些就当是我的房租了。”
尤景清:“房租要不了这么多,再说了,我们这儿也没宾馆。”
“那我住你家。”
傅明庭说。
尤景清握着那叠钱,想到还在病床上的弟弟,又想起在卧室里动弹不得的妈妈,他状似无意地瞥过傅明庭的脸,并没有在傅明庭的脸上找到怜悯、幸灾乐祸或是高高在上的表情,他点点头,音量变小了不少:“行吧。”
虽然这头龙有点脱线,说不定见谁都说喜欢,可是这还是第一头有对尤景清这么充满善意的龙。
尤景清对傅明庭说:“我家没房间。”
傅明庭:“我睡客厅。”
尤景清皱着眉头:“那这钱也太多了。”
傅明庭想了想:“那你包饭吧。”
这下尤景清才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可你是食肉龙啊!”
说完,尤景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太大,贫民窟住着的都是食草龙,要是他们知道一头食肉龙进来了,一定会引起恐慌,尤景清连忙闭紧了嘴巴,警惕地左右看看。
真可爱啊……
傅明庭舔舔嘴角。
尤景清忽然打了个寒战,他摸摸手臂,一手的鸡皮疙瘩。
他说:“我不去买肉,你自己去买,我把钱给你。”
傅明庭点点头:“可以。”
尤景清在医院照顾尤花花,傅明庭就住在诊所旁边的宾馆——诊所位于贫民窟和城市的交接处,这里说是贫民窟也不尽然,不过因为价格低廉,所以平民窟有龙生病都会来诊所,久而久之,附近城市里的龙就不会来了。
在城里龙的眼里,贫民窟代表的就是肮脏、不守规矩、贫穷、疾病。
还是滋生犯罪的温床。
当然尤景清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他也能点头说:“对啊,他们说的没错。”
贫民窟就是这样的,没人会否认。
在最底层艰难求生,贫民窟的龙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外界的声音。
尤花花出院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或许贫民窟有个好处,就是里面的龙生命力都非常顽强。
尤花花被尤景清背着,他转过头看走在旁边的傅明庭,毕竟是小孩子,尤花花好奇地问:“叔叔,你真高啊。”
傅明庭朝他扯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容。
尤花花又问:“我以后能跟你一样高吗?”
尤花花是鹦鹉嘴龙,就算从小吃钙片喝牛奶也长不到这么高,更何况他根本吃不到钙片,也喝不到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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