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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屿的笑容在听到问话的瞬间冷淡了些，仅仅只还在嘴角噙着笑，却不达眼底，“认识，但不是很熟。”
他这么回答着。
顾湛注意到他说话时有意躲开自己目光的举动，没准备继续追问下去，只询问了下闻屿所知道的安佑的基本信息。
与他猜测的不错，那个名叫安佑的亚雌确实有一位纯种雌性兄长，名为安佐。他们虽不是孪生，但长相极为相似，若不是两人眸色不同，以及雌性和亚雌之间天生的体型差异，会很容易将二人认错。
据闻屿说，安佐从小就展现出了在战斗力上惊人的天赋——这对于虫族雌性而言简直是天赐的礼物。在虫族，雌性最常见的工便是参军，尤其在亚雌日益受到雄性喜爱的日子，连雌性内部的比例也在悄悄发生着改变——由原本雌性数量大于亚雌，逐渐反转过来。
虫族的宇宙边缘与众多种族所统领的宇宙通过黑洞接壤，爆发战争是常有的事，对于军队的需求量也相当大。
当亚雌基本足以满足雄性配偶的需求时，雌性便更加专注于走上军雌的道路——当然，如果有地位并不高的雌性被雄性看中了，那么身为虫族的他们还是会以繁殖为优先，这是所有虫族雌性从小被耳提面命的事。
闻屿叙述的声音平稳而不带起伏，仿佛自己不是他口中那个被不公平的规则压榨的对象似的，他抬眼望向顾湛，又因为对方眼神中的复杂神情而愣住，不由自主地咽了口空气。
明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他的雄主却像是第一次听说一样面露茫然，闻屿没来由的解释了一句：“这是雌性受到的特别教育，雄主不知道也正常。”
而后在顾湛有些放空的眼神望过来之前迅速低了头，继续说着那兄弟二人的事，留给顾湛一个毛茸茸的头顶。
“安佐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天赋，他经过考核进入军校后没多久就打破军校所有挑战练习记录的传说众所周知，因此即使他的战斗力测评结果在军校中并没有公开，大家也都一致认定他就是s级的雌虫，甚至可能是超s级的纯种雌虫。”
闻屿停顿了下，想起了什么唇角勾了勾，“他比我更早入学，我入学时他就已经成了高年级中的校园传说，大家都在猜测将来谁能娶到安佐做雌君，恐怕起码要是皇子级别的雄虫了。”
他微笑的表情却忽然被收敛，并没有抬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用有些担忧的表情偷偷望向顾湛。
顾湛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但是他搞不清楚闻屿这暗中观察有什么含义，看上去就像是担心戳破别人伤口的样子。完全摸不着头脑的雄虫给了雌虫一个“怎么了”的眼神，闻屿抿唇避开了他的眼神，没有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安佑和我是同一届入学，他与安佐虽然是兄弟，但是关系并不好。”
这点顾湛相当能理解：安佐这表现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哥哥，古往今来被自家亲兄弟遮盖光芒而反目成仇的例子并不罕见。
“其实安佑的表现也相当不错，尤其是他只是亚雌，虽然他训练的成绩和安佐相差甚远，但是为亚雌已经是一等一的成绩。而且在军医专业里，他的专业成绩也相当拔尖。”
“但是这一切都被安佐的光芒掩盖着？”
顾湛接下他的话。
见闻屿点头表示赞同，顾湛几乎要脑补出一个兄弟相杀的大戏，然而闻屿的话却并不如他所想。
“安佐并不是正常从军校毕业，而是突然消失了，身为他弟弟的安佑就变成了大家打探消息的对象，久而久之，安佑的优秀也逐渐被发掘，成了亚雌里相当有名气的角色。”
顾湛安静的坐在一边，不时恩一下表示自己在听。
“后来的事情雄主应该知道了，安佐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据说是临近毕业时被调去完成秘密任务，任务完成后回来，得到军校的特许毕业证书之后在军团任职。”
在他说之前顾湛并不知道，但此时顾湛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嗯，没错，我知道，就是这样”。雌虫不再说话，顾湛摸着下巴思索着这件事情与安佑的约会有什么联系：“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闻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垂下眼睫盯着面前的地板：“据说比军校时关系改善了一些，但还是不远不近。”
顾湛点点头，闻屿看着他的表情，思索半晌又补充道：“他们的现状我也不是很了解，雄主可以……”他停顿了下，飞快的瞟了顾湛一眼，“可以直接问安佑。”
顾湛失笑，知道闻屿想起了刚刚他和安佑聊天的事，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干笑着岔开话题：“对了，你说安佐的战力测评结果没有公布，你在军校也做了测评吧，你的结果是什么来着？”
他仅仅是想找个事来绕开刚刚的话题，然而问出口之后顾湛自己都好奇起来：穿着军装的闻屿那样意气风发，怎么说也该是那个什么s级吧。
闻屿的表情却一瞬间黯淡下来，仿佛被人故意戳到了伤疤一般僵硬着表情，房间中悄无声息，安静地顾湛觉得自己一定是问错了问题，难道‘顾湛’知道这个问题的结果，他又暴露了？
让系统搜索了一遍，原身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点。
顾湛心生奇怪，但不想再看着闻屿这幅不得志的样子，正想开口打断他的思考，闻屿却忽然说话了。
“是b级。”
顾湛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嘴边，果然问错话了，他想。
他虽然不是十分了解雌虫战力的等级分配，但有点脑子的都该能听出来b级的战力并不算什么好数据。
顾湛缓慢地眨着眼睛，唇齿间演练了好几次后才说出一句：“抱歉。”
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否需要这句抱歉，也不知道在虫族，问出这样的问题后又抱歉会不会被看做同情对方，开口前很是犹豫了一会儿。
好在闻屿并没有露出被人施与同情后不高兴的表情，而是微微睁大了眼，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他启唇，似乎准备补充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有人打断他们说话了，顾湛愤愤的想着，却不得不让来人进来。
来人是一名虫族的医生，来向顾湛说明他的检查结果。
根据检查结果显示，顾湛的身体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按照标准这是可以出院回家的，只是顾湛几个小时前还昏迷不醒眼看就要驾鹤西去，若不是他们多检查了好几次确认数据没有问题，他们都要怀疑是仪器坏掉了。
医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来询问雄虫自己的意见。
这还用说吗，顾湛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回家。”
打发走了医生，顾湛回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闻屿，“你刚刚想说什么？”
闻屿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雄主，我去收拾东西。”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那就算了，顾湛看着他的背影，开始在回忆里翻家有关的片段，他可不想回家时连家门都找不到，白白惹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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