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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状况实在是惨兮兮，顾湛仔细观察着那跪在不远处的人，脑内抓紧时间询问着系统：“这什么情况？”
系统十分敬业，立刻对顾湛进行了解释：“在虫族，攻击雄虫是一项会受到严重指控的罪名，一般发生雌虫攻击雄虫的情况，雌虫会被直接带走进行惩处。”
顾湛有些奇怪：“那他怎么还在这？”
“因为你们的情况有些特殊。”
系统不疾不徐，“由于雄虫保护组织到达现场时当事二者的情况都不太，呃，日常……”
顾湛挑眉，那场面，确实相当不日常了。
系统并不被他影响：“鉴于二者是合法的配偶关系，而且又是处于正在进行中的床上活动，雌虫身上的各种痕迹说明了这次雄虫被攻击应当是二虫之间的情趣活动失控导致。”
“情趣活动？”
顾湛重复着系统的话，脑海中回忆起了刚刚看到的各种场面——那些都是从前身的记忆中调取的内容，和这个词语比起来让人嗤之以鼻：“和一个家暴的雄虫互相殴打也算得上情趣吗？”
“由于雄虫伤势很重，并不能叙述，而且家中也没有监控画面为辅助，雌虫的说法就成了第一证据。”
系统解释道：“雌虫雄虫的武力值相差甚远，这种玩脱了的现象是有可能发生的。”
顾湛望着那只雌虫，对方伏下身体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温顺，然而能够在对雌虫相当不利的环境中下决心杀死一只雄虫，足以证明这只雌虫并不是什么小绵羊。
当然，他也有可能仅仅是想反抗一下，只是谁知那雄虫如此脆弱，竟一下子就挂掉了，还给了顾湛一个借尸还魂再来一世的机会。
对顾湛来说再活一世这事不好不坏，他对这种养成游戏没什么兴趣，但既然被莫名其妙选中了也不会太过抵触，毕竟不是谁都有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一次的机会，雄虫的身份注定了他不需要过于耗费心力就可以活的很好，真可以说是美滋滋。
但即使是用手肘想顾湛都知道这事对雌虫而言大约只能称一句噩耗：方才短短的四目相对时对方脸上的伤口便足以证明这婚姻对他而言毫无幸福可言——在忍受了相当久的暴力对待之后好不容易反抗了一次，雄虫明明奄奄一息眼看着不行了却又活了过来，而自己的性命便掌握在对方手中，这对雌虫而言该是怎样的打击。
顾湛自认为自己佛系活过一世，虽说对承担起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责任没有多么强烈的向往，却也不是那种看着不平事发生在眼前时会转身跑走的怂包——尤其当他明明有能力去左右事情的走向时。
“别低着头了。”
顾湛开口，想通了事情的经过后，那雌虫含胸俯首的样子突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从系统口中问出了对方的名字，随口喊道：“闻屿，过来。”
雌虫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又强行放松下来，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势准备膝行过来。
顾湛看着对方的架势一个头两个大：“你这是在干嘛？”
雌虫刚刚迈前一点的膝盖顿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了下来。
系统的提醒适时在脑海中响起：“宿主可以声控解除雌虫的手部控制。”
顾湛连忙道：“手部控制解开吧。”
空气中一声轻微的“啪嗒”，雌虫的双手被解放开来，他没有停顿，手掌撑地便准备爬过来。
顾湛心中弥漫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无奈地再次提醒对方：“……闻屿。”
闻屿刚刚接触到地面的手掌顿在那里，顾湛良好的视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安静的保持着姿势，很显然在等待顾湛的下文。
顾湛几乎想要叹息：“站起来，走过来。”
那一直低着头似乎能从地面上找出金子来的雌虫终于再次抬头回望了顾湛，他的眼眸水润润的，没有该有的仇恨或愤懑，也没有刻意讨好，仅仅只是回望，似乎在确认顾湛这句话的真实性。
顾湛却看懂了对方的眼神，大概是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不会有好下场，用地球话说，就是看破红尘了。
顾湛有些无奈，语气放缓：“地上不凉吗，走过来。”
雌虫盯着他的眼神因为这句话而猛地颤动，随后便迅速垂眸，再次去盯着那仿佛藏着金子的地板，好在并没有坚持着跪地爬行过来，不然顾湛怕是要从病床上跳下去把对方扶起来。
顾湛无奈地召唤着脑内的系统：“我可以直接告诉他我失忆了，让他以后忘记以前那个蠢货折磨人的要求，按照我的规矩来吗？”
系统回答十分迅速：“宿主，您的灵体融合是人为的，而灵魂与精神力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现在刚刚融合完成，如果您声称自己失忆了，会被要求接受精神力疗伤，这会导致灵体融合异常。”
顾湛有点懵：“什么是灵体融合异常？”
“就是指您的灵魂可能会有一部分被驱逐出去，还有一部分留在体内。”
“……”顾湛倒吸一口气：“真是个糟糕的选项。”
系统安慰他：“只要在融合初期不接受精神力疗伤，便可以避开这种情况。等您的积分升高后，我也可以有能量帮您抵御精神力带来的伤害。”
顾湛了然：“那就是只要不说我失忆了其他都行呗，那就当我生死关头走一遭，突然看破红尘决心以后一心向善好了。”
“虽然有些胡扯，但是可行。”
顾湛冲着没有实体的系统翻了个白眼。
闻屿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正准备再次跪下做出那个请罪的姿势，被顾湛一声呵斥止住了动：“别动！”
雌虫动僵在了一个半蹲不蹲的样子，平静的眼神透着一丝疑惑望过来。
顾湛指了指病床上空着的一大片地方：“坐下吧。”
保持着诡异姿势的雌虫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眼神颤动了两下，明显想到了什么。
顾湛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及时制止了对方习惯性的下跪动，还让了一点床给对方坐下，多么亲近、多么温和，当做是表现雄虫决定一心向善的第一步简直十分完美。
然而他想要展现温和一面的对象却似乎毫不领情，不但拒绝了温暖干净的床铺，并且向前两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这次头低的更厉害，顾湛想他的下巴一定死死的抵着胸膛才能做出这个动。
这个角度却让他发现了对方脖子上的东西，像颈环一样，却并不是装饰品的材质，周围亮着一圈并不明显的红光。
顾湛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像硬质金属的表面，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
雌虫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动，跪着的身体轻微摇晃了下，等了会儿又开口：“雄主请用。”
顾湛觉得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十分懵逼：“什么？用什么？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高压电击控制颈环，”系统冒出了头，“他的意思是让你把它当成情趣玩具。”
闻屿在听到顾湛透着茫然的疑问后抬头望过来，语气平静：“雄主不是一直想要玩玩高压颈环？”
他的语气过于镇定，但顾湛毫不怀疑他所说的“玩玩”肯定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恶意暴力事件。
对着闻屿的眼神，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顾湛想：如果有什么情绪被对方遮掩了，那一定是恨意和无奈，然而这些全部被压制，表现出来的只有服从。
场面过于尴尬，顾湛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向对方说明“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这种信息。
他深深地叹息，一边向系统调取这个什么颈环的信息，一边伸手将床边的人扶了起来，心中把那个已经升天的原雄虫骂了一百八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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