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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前，我打不过你。”
弗拉德米尔如此说道，他轻而易举地让周围的守卫们兵刃相向，然后站在了阿罗的面前，仿佛宣誓着自己的强大。
“那个时候，你有切尔西。阿罗。可是时代变了，现在的切尔西并不在你身边。”
如果问弗拉德米尔在沃尔图里最憎恶的是谁，那么他的回答一定是阿罗，然后就是切尔西。一个同样可以切断感情的女吸血鬼，是他千年前失败的原因。当时，就在他切断了沃尔图里冲过来的士兵们的感情线之时，无数身强力壮的罗马尼亚守卫也突然兵刃相向。弗拉德米尔却做不到让他们继续效忠，因为切尔西的能力是切断，而他则是改变。
当线都被切断，改成怎么样的长短都是无济于事。
他笑着走向了阿罗，面前的男子却依旧悠然自得。阿罗轻轻示意了一下，斗篷后面突然冒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弗拉德米尔这才意识到斗篷后面还藏着一个吸血鬼，并且这是张陌生的脸。
“虽然现在切尔西不在。”
阿罗回应道，“但是八百年的时光让我发现了勒娜特。”
没有人比阿罗更清楚弗拉德米尔……
-
疼痛是难以言喻的，火辣辣的感觉自喉咙逐渐蔓延扩散，直至最后，疼痛的中心渐渐麻木，巴芙拉只觉得某些皮肤深处的那些皮肉暴露在了阴冷潮湿的空气中，那里仿佛敞开了一扇窗，她能想象得出，伤口在这样的环境下滋生细菌，最溃烂成腐肉。
不能讲话的沮丧令她陷入了另一个噩梦。比噩梦更为可怕的是你知道这并不是梦。梦是没有颜色和感觉的，但是现实会。疼痛不会骗人。
她还能等谁？
血缓缓地留下，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温热的印记，但是这条印记在胸口处却像是断了线，蓦地一空，然后再缓缓流下。
她这才想起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大概是因为见识到卡莱尔看见后的严肃神情，巴芙拉在之后真的再也没有摘下过它，更丢弃了曾经想把它当出去的念头。
凯厄斯……
他会来吧。
不论是马修，还是之前的吉安娜海蒂，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告诉了自己：她很重要，对凯厄斯而言。
巴芙拉一直都知道原因，歌者。因为这一层身份让她侥幸在两年前活了下来，可也是这一层身份，让她在意大利过着极度压抑的日子。
生与死之前，她选择生；笼中鸟和自由面前，她选择了自由。
她是多么的贪心，想要两者兼得；又是多么的幸运，在得到生的同时，还享受了一段时间的自由，尽管她并不知道寄人篱下的自由还算不算一种自由。
现在，厄运前来索要两者兼得的报酬了。
她快死了，死之前还不让她发声。她连一声大喊都做不到，只有低沉如同童话中的巫婆那样的喑哑诅咒。
她期盼着凯厄斯来，又期盼着他别来。
来了，意味着她可能的解脱，但也意味着马修计划的成功，更意味着……凯厄斯的心里有她。
女人是矛盾的综合体。明明追求者用言语说明了多少地爱她，却依旧心存怀疑。巴芙拉就是那个综合体。因为凯厄斯连一句爱都没有说过。他只要求她相信他，霸道强横地束缚着她。巴芙拉以前觉得，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是谎言。他对她的谎言。
所以同样的，巴芙拉也用谎言封闭了自己，比如杰西的死，比如凯厄斯的残暴，就是为了遮掩心中愈发深刻的爱慕。这是她对他的谎言。
不，这都是她对自己的谎言。大概一切都是茧自缚。
“危险跟爱情在你面前，你选择了逃避，但我会勇敢面对。”
这是贝拉说的。她说自己在逃避。心思如此细腻的贝拉戳破了她心中的想法。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尽管爱慕，但是在生与死面前，巴芙拉选择生。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一点都不想去了解，更不愿意去体验“死在我爱的人的怀里”的浪漫。
她想象着贝拉去意大利之后的状况，她敢肯定贝拉已经死了，死在了爱德华的拥抱中。可是她仍然私心里，不想去见贝拉。她曾经想过自己会如何死去，但是从未想过真正面临而来的结局是这般。折磨致死是她最为惧怕的。应该说，死亡都是残酷而又另她惧怕的。
她不想死。就算这里的世界她一无所有，就算她失去了家人朋友。因为新的羁绊能够重新建立，可死亡建立不了羁绊。
死亡就是死亡，年轻人的死跟老人家的死都是一样的，善人的死跟恶人的死也没有什么差别。死亡是等值的，没什么特别残酷的死亡，或是比较能够接受的死亡，这就是它的可怕之处。
她只能用眼神去表示自己的愤怒，而这更加取悦了马修。他甚至把沾满了他口水的手指在她的伤口处抚摸再抚摸。
吸血鬼没有口水，他们分泌出来的是毒液。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喉咙的灼烧感更加强烈了，巴芙拉隐隐约约知道，毒液进入伤口的下场。而与此同时，像是为了印证了心中的想法一样，头开始痛了起来。
凯厄斯，凯厄斯……
这是她唯一能寄托的希望。
所以那个铂金发色的吸血鬼一脚踹开了那个厚重的大铁门，溅起来的灰尘差点激地巴芙拉流出生理性反应的泪水时。她惊喜的叫出了声，但是仍然是吐词不清的。那个唯一的希望，马上看向了她，血红色的瞳孔中俨然没有了曾经记忆里的暴虐和嗜血。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小心马修！”
这是她紧接着想说的话。
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喊一般，下一秒他便抵制了马修的袭击，他还是那个闻风丧胆的凯厄斯。
清脆的落地声，是马修特制匕首的武器。妖魅如神话海妖一般的嗓音，是凯厄斯。
“把我心爱的女孩弄成这样的下场，你做好之后的准备了吗？”
巴芙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别哭了。”
凯厄斯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她的泪水，脖子上的伤口还有那逐渐变低的体温令他恼怒。
马修爬在了地上，他地样子狼狈至极，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咳……咳，谁也救不活她，我的毒液早就透过伤口进入了体内。凯厄斯！千年之前，你在我面前杀死了西尔维娅，现在，我也要让你看着她活活死去！”
她会被转换，但也可能不会。马修的毒液注入地很少。不管怎么样，死亡的概率是很高的。
先前从未有过两个吸血鬼的毒液注入同一个人的身体的先例。血族的占有欲是很强的，所以普通人也都是接受一个吸血鬼的毒液注入之后被转换。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芙娅。”
他焦急地看着怀里的女孩，“你相信我吗？”
“我会再次转变你。”
“你可能会死，可能不会。”
女孩在听到死的时候瑟缩了一下，但是最后，她还是重重地点下了头。
得到了应允，凯厄斯凑近了女孩，他的内心是焦灼而又欣喜的。
他渴望这份鲜血已经两年了。每一天对他都是一种折磨。
獠牙在巴芙拉的面前露出了真面孔，扎破皮肤的触觉另他有些忘我。
那是凯厄斯品尝过的，最为醇美的甘露。
-
“所以，你在写你生前的记忆？”
穿着白色浴袍的男子从背后搂住了娇小的女孩。铂金色的长发与浅金色的头发交织在了一起。
“对呀。”
女孩的声音却不是意料之中的甜美，这个嗓音沙哑而又阴沉。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愿意在凯厄斯面前讲话的原因。
她最后被成功转换了，喉咙处的伤口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是因为马修先前注入的毒液，她的声带永远都恢复不了。
转换让她不老不死，也让她得到了更加强大的能力——十米以内的敌人一旦看见她的眼睛，就能被意念控制，不论人数——阿罗把她奉若珍宝。
“原来你是在那个时候才爱上我的。”
海妖一般的声音带上了一些夸张的愤怒，只是稍微一用力，女孩就被重重摔在了身后的床上，“我生气了。”
“你吃醋了。”
盯着那双血红的眼睛，巴芙拉说道。这次她用了意念在说，“你真幼稚。”
“幼稚的是你！”
“是你！”
“不，是你！”
……
这样无聊没有什么意义的争论总会隔三差五的来一次，最后总还是灯一拉，被子一盖遮住了所有的声音。
巴芙拉相信自己一定是世上最为幸福的女人了，因为她不仅得到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永恒的美丽，也得到了永恒的爱情。毕竟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便是能有一个你深爱并且也深爱你的人同你共眠。
他们从未互相说过爱你。因为曾经被欺骗的那段爱情他们意识到，爱并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他们双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近的能看见对方纤长的睫毛。眼中倒映出来的，都是彼此的脸。
但是眼神是骗不了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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