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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屋内突然之间静得落针可闻。

村长坐在椅子上,他眼前是跪着自己十分疼爱的女儿,村内姑娘少,他为有一个女儿而骄傲。

可如今,她跪在自己面前,泪如雨下,往日灵动的双眼早已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纱。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哑声开口。

与此同时,眼前浮现的画面热闹非凡,大儿子陆远手里拿着一个婴儿玩具,儿媳妇原施挺着大肚子浅笑,身边还站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家伙,是展锋芒,二女儿陆冬梅和展雄的孩子。小儿子陆春阳朝气十足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两条还在灵活甩尾的鱼。

阖家团圆,子孙绕膝大概就是这样了。

当时的他深觉幸福。

可就在原施产子的那天晚上,他们陆家,倒了。

原施难产大出血,陆远生来半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门外又是砸门又是摔东西想要进来,他在外面拼命阻拦,却不想陆远突然跑了。

再回来,原施已经奄奄一息,而陆文潇就在旁边,没有呼吸,是个死胎。

原施刚生产完,情绪不能有所波动,可痛苦犹如一张密布席卷而来,她捂着胸口张着嘴,硬是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事到如今,终于明白什么叫大悲无泪。

与陆远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当时夜幕,又下着雨,他身穿黑袍,看着十分诡异,仿佛随时随地就可以融进黑暗里。

陆远咿咿呀呀指着这个男人,含糊不清地说“救人,孩子,宝宝”几个词语。

他立刻询问这人是谁,哪知这人上来就说可以救孩子。

一时之间被欣喜冲昏了头,根本没有询问大人的情况。

因为陆文潇是原施和陆远的孩子,所以只能留下原施和陆远,于是他便带着所有人在门外等候。

仅仅过去二十分钟,他在门外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啼声,他大喜,推门而入,却发现自己的儿媳妇和儿子的身体皮肤宛若老人一样躺在床上,而陆文潇则在床头张嘴大哭。

他被震惊地连连后退,反应过来以后脑袋充血,瞪着眼睛晕了过去。

而那个被陆远带回来的神秘男人却凭空消失了。

事情发生得如此蹊跷,他们全家人都守口如瓶,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你怎么会取名陆文潇?”

魏荛好奇地问,陆文潇这个名字一听就很舒服,没有点知识应该是取不出来的。

“是原施一早就取好的,她很有文化,自从她嫁过来,村里很多孩子的名字都是她娶的。”

村长抹了把眼泪说,“原施命不好,天生脸上带有半片胎记,说媒总是不成功,她心性善良,又爱读书,后来被人骗着嫁给了我儿子,我儿子……唉,说起来也是我们自孽,陆远天生半痴,一直都说不到媳妇,有人提到原施,我就动了这孽心思。”

魏荛恍然大悟花名册上优劣分明的名字,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撒木安则是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问,“您大儿子,陆远怎么遇到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

村长眼睛通红,让人看了难受。

“那……展锋芒是怎么回事?”

撒木安声音毫无起伏。

魏荛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冷血?

别到头来她也不是人吧?

想到这里,魏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眼神飘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锋芒……是过年的时候死的,死得很蹊跷,冬梅说得对,锋芒从小就怕水,不会去水边玩。”

村长叹了口气,很是难过,他说着抱住了自己的头,仿佛在愧疚,“也怪我不好,我带他出去,临了有些事,就让他在旁边等我,谁知道他——”

村长哽咽,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剧烈晃动一下,魏荛吓了一跳,撒木安注意到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胆子有针大?”

魏荛狠狠瞪了她一眼,撒木安笑得更欢了。

“是陆春阳。”

存在感极地的温碧泉突然说了一嘴,“门外。”

其余所有人都是一顿,这时门被推开,陆春阳面色发白,他看了眼屋里三三两两的人,一时发愣,目光落到跪着的姐姐身上,下意识躲开了,下一秒又停下,清了清嗓子问,“爹,姐这是怎么了?”

他一系列动都落在撒木安眼里,魏荛也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倒是陆冬梅突然拽住陆春阳,她像是在水里浮浮沉沉了许久突然拽到了一根浮木,痛心疾首,“春阳,春阳你说,是你把锋芒带回来的,你说他肯定不是失足的!”

“春阳!”

她绝望地嘶吼一声,攥着春阳的手捂住自己的脸。

陆春阳却突然犹如惊弓之鸟,一把甩开陆冬梅,他一步后退,后背贴在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额头已然满头大汗,“我不知道,我只是去钓鱼,看到了而已。”

“那你确定吗?”

撒木安突然逼近。

陆春阳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她五官立体,一双眼睛深邃入黑洞,仿佛对视一眼便能被看透,眼神躲闪着回答,“确,确定。”

撒木安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面向展雄,“你不是能透过一些特殊物品看到所属人发生的一些事情吗,不如看一看?”

她说着环望四周,“反正这屋里应该有不少陆春阳的东西吧?”

“你能看到什么哥?”

陆春阳眼睛微睁,瞳仁带着一丝惶恐和不安。

魏荛看得真真切切,觉得村长家这件事可能要狗血了。

展雄不明所以地看向撒木安,那双眼睛深沉似水,他看不出什么东西,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这个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我……我只能看见死人的……”

陆春阳犹如当头一棒,半天没反应过来。

村长也是一脸震惊,他摇晃着身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向展雄,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死死地攥住展雄那双有力的臂膀。

“你说什么?”

“对不起,爹!”

展雄“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为自己这个秘密而羞愧,几十年了,他一直都不敢说,怕别人把他当成神经病,他本来就是孤儿,已经很可怜,为什么上天还要这样对他!

村长打击连连,终究承受不了,一翻眼皮晕了过去。

展雄和陆冬梅大喊一声“爹”,撒木安眼疾手快扶住了村长,眉头轻皱瞥向在角落里完全呆滞的陆春阳。

“你们先把他扶进屋里。”

撒木安对展雄和陆冬梅说,随后看向陆春阳,“我有问题要问你。”

刚刚在村长的叙述中,漏了一个人。

那就是陆春阳。

原施难产的时候,陆春阳在哪里。

那个神秘人来了之后,陆春阳又在哪里。

者有话要说:

今天心态很崩,因为数据不好。者三百六十五疯狂捶地地说,所以开了《易燃易爆炸》的预收,因为我觉得这本emmm,预感不太好。改书名了……不到入v我怕是定不下来书名了。者翻了个白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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