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局外人贾蓉》转载请注明来源：爱阅小说网aiyuexsw.com
这天天还没有大亮，守城的士兵还一个个打着哈欠的把城门打开，就看到一辆马车从门中穿过。
这一大清早的，又不是那些守在门外的流浪汉，赶着城门开了要进城，很少有马车会在一大早进城。
士兵检查了一番就放了行，嘴里还嘀咕着，马车里的老太太没有得病也一大早进城，真是怪了。
怪吗？当然不怪，对于史太君来说，这一点都不怪，一想到贾珍回去说的消息，赖家因为窃取自己家的财物如今过得风生水起，有大宅子，有仆人伺候，可是自己这个老封君却成了平民，还要一天到晚地防备这那群不肖子孙算计自己的嫁妆银子，这怎么能不让她窝火。
“还有多久？”
和贾蔷一起坐在外面的贾琏听到史太君的问话连忙答道：“不久了，等拐个弯就到赖宅了。”
史太君点点头，拍了拍身边坐着的尤氏和王熙凤的手：“我们先去赖府那边看看，要是真如珍儿所说，我们在一直诉状告到衙门去。”
尤氏点点头，摸着眼泪开口：“一切都听老太太的，可伶我们家爷现在被打得躺在病床上下不来，不过一定亲自前来。”
“没事，不是蔷哥儿还代表宁国府来了吗？”
史太君语气恨恨的：“有琏儿代表荣国府，有蔷哥儿代表宁国府，再有我们荣宁两府的女眷证，不愁告不倒那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等马车行到赖府门口，史太君掀开帘子看着大门上的字，再打量了一下这个气派的大门和一看就不小的院子，气得直咬牙：“走，我们去敲鼓。”
“大人，草民要告状啊。”
贾琏一边高喊，一边敲着衙门门口的鸣冤鼓。
史太君由王熙凤和尤氏搀扶着，站在一旁，等衙门里的衙役出来了，她就示意贾蔷把早已准备好的状纸递了上去。
贾蔷还偷偷地塞了那衙役一块碎银子。
衙役一看贾蔷这么上道，也不推辞，拿着状纸还真的就直接交到了官老爷手里。
这衙门地处城南，管着的都是些下九流的东西，所以官老爷的职位也不高，不过六品小官，在京城这个处处都是达官权贵的地方，是实在不够看的。
但是赖家出身奴籍，现在还是罪奴，那赖宅虽然一大部分都在城西，不过占了城南一个角的地，在户籍上，也是归城南的衙门管理，所以史太君一行人才会来这里状告。
这衙门的官老爷姓路，科举出身，没什么后台，一心想着那些银钱疏通上峰好早日调离这块地方。
所以那衙役把状纸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和告状之人看上去还有几个银钱。
路大人一听乐了，急急忙忙就升了堂，让史太君一行人进来。
史太君看着这衙门高地，心里一阵惆怅，想着自己临老临老，还有到这衙门走一趟的时候。
颤颤巍巍地就着王熙凤的手跪在地上，这才示意贾琏开口。
贾琏急忙道：“大人，草民要状告草民家旧仆在当差期间中饱私囊、窃取主人财物，请大人还草民和草民一家人一个公道。”
路大人在贾琏等人身上转了一圈：“你们家旧仆？谁？”
“赖家老太太赖氏，赖家大老爷赖大和二老爷赖升。”
“赖家！”
路大人眼睛转了转，连忙把师爷找上去嘀咕了几句，才继续道：“赖家是你们旧仆，那你们就是……”
“草民原是荣国府的贾琏，跟着草民来的还有原荣国府老太君、内人，原宁国府的贾蔷和太太”贾琏一一把几人介绍了一遍，然后还补充道：“而赖家的大老爷赖大就是原荣国府的大管家，二老爷赖升就是原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家几代世奴，即使主子平时赏赐得再多，也不可能有如今这般家业，而且，”贾琏咬咬牙：“荣宁两府已经抄家夺爵，一众奴仆再次发卖，赖家除了赖尚荣，其他主子都是罪奴出身，如何能在当老爷太太，这不是藐视国法，藐视皇恩吗？”
路大人捏着胡子点点头，和师爷对视一眼：“来人，把赖家的大老爷、二老爷传过来。”
赖家家大业大，是个有钱的主，如今身后还没有荣宁两府撑腰，平时没事，可是一被盯上，那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除非赖尚荣能够起来护住赖家，可是现在赖尚荣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所以当赖大和赖升到了衙门，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以后，就明白的事情的严重性。
“草民赖大，叩见老爷。”
“草民赖升，叩见老爷。”
“草民，”路大人一拍惊堂木：“你们现在应该自称奴才才对吧，”他看了赖大和赖升的衣着打扮，心里有了计较：“你们乃荣宁两府罪奴，即使被人买回去，也还是罪奴的身份，怎么能自称草民，简直就是荒唐，来人啊，给本官把这两个东西各打二十大板。”
这是一上来就要用刑啊。
贾琏他们看着心里就高兴，打，死命地打，打死这群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赖大和赖升连忙扣头高呼冤枉。
赖大道：“启禀青天大老爷，我们兄弟二人及其家眷确实是荣宁两府的罪奴，如今也已经被赖府买下，但是却绝对不是什么主子的身份，不过还是赖家的奴才而已。”
“你胡说，”贾蔷高声道：“这赖升在见到我叔叔的时候，自称二老爷，而且还伙同赖家的家丁打伤我叔叔，一看就是主子的身份。”
赖升摇摇头：“这更是冤枉，那贾珍不过是一介平民，与我已无主仆之义，可是他仗着赖家有些家产，就想要攀扯上来，这才让奴才动了肝火，”赖升边说边委屈道：“再说我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赖家的主子，不过是赖家的二管家而已，平时管着下小厮家丁的，也算手里有几个人，这才让那贾珍误会了。”
“若你真只是个奴才，如何穿着这般，赖大赖二，你们可不要狡辩啊，”贾琏冷笑一声：“老爷明鉴，必不会被这些奴才所蒙蔽，只需要去坊间查探，就可以明白这赖大赖二到底在赖府是老爷的身份，还是奴才的身份。”
赖大和赖升对视一眼，脸色沉重。
赖大磕了个头：“老爷听奴才一席话，这贾家众人如今墙倒众人推，就连姻亲都不帮忙看顾，可见平时为如何，而且他们家心中穷的可以，不然也不会连家里的老太太都出来告状，这明显就是要攀扯赖家，让赖家出血出银子啊，可怜赖家主子一片慈悲之心把我兄弟二人及其家眷赎来，却遇上这么不要脸的旧主，真是冤枉啊。”
赖大一番话说得慷慨有理，表情又委屈隐忍到极致，一旁的赖二更是跟着抹眼泪，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要是因为我兄弟二人，而给赖家惹上什么麻烦，那就真真是我们兄弟的罪过了。”
赖二哭诉道。
贾琏和贾蔷被赖家兄弟这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是让他们长了见识。
怪不得当年贾蓉斗不过赖二，还让叔叔给赏了家法，这输的也算不亏，贾蔷心里默默的想着。
“青天大老爷一贯为民做主，比不会被这等无赖之人利用，奴才二人必记住老爷的恩惠，以后必将缬草报恩。”
赖升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的意思谁都明白，贾琏听了气得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好你个赖升，偷取我们的财产，还敢在这里公然贿赂官老爷，你好大的胆子。”
“放肆，”路大人再拍惊堂木：“本老爷是会被贿赂的吗？简直就是侮辱，是污蔑。”
“是是是，是草民错了，大老爷是清官，不会被这两个小人所诱惑的。”
贾琏连忙赔罪。
“再说了，他们何曾说过要贿赂老爷我了，虽然说老爷我也不会接受贿赂，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啊，简直就是胡闹，”路大人瞪眼：“来人啊，给这小子五板子，让他长长记性。”
贾琏傻眼，这还没有审出什么东西，怎么自己这个原告就要被打板子了，他连忙大呼饶命，可是路大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挥挥手就让衙役把人拖到一旁来了五板子。
贾琏从小养尊处优，抄家后也算是吃喝不愁，何来被人这么打过，一板子下去就觉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地疼，仿佛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一般。
贾蔷看了一脸焦急，赖大和赖二看了倒是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等五板子打完，贾琏才被又拖回了原来的位置，跪在地上。
贾琏此时脸色苍白，耷拉着脑袋，再也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贾蔷只得自己开口：“老爷，这赖府买时荣宁两府还没有抄家，他们用的分明就是我们的钱，这就是奴才窃取主子财物，而且数目巨大，大人不能饶了他们啊。”
路大人侧头问师爷：“那赖府现在在何人名下？”
师爷翻出记录的档案看了看：“这赖府虽然占城西的地比较多，但是办户籍的时候是办在我们这里的，这里记载，这赖府现在是在赖尚荣的名下。”
“什么？”
贾蔷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这……”
赖大随即道：“大人明察，奴才的主子赖尚荣可不是什么奴籍出身，从他一出生就被放了奴籍，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良民，而且正在攻读诗书，打算来年科举，说不定到时候还是个功名出身的秀才老爷，这贾家人可是污蔑。”
赖大和赖二对视一眼，那日贾珍闹上赖府，他们就觉得事情不对，生怕被贾家人缠上，而把赖家的户籍就改在了尚荣名下，现在看来，这步棋倒是走对了。
赖家的财产不是奴才出身的赖大赖二所有，那他们告的窃取主子财物就不成立了，这可如何是好。
户籍上标注的日期，却是在几天前，这事要是追究起来，赖家窃取主家财物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路大人看了贾家人一眼，发现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而赖家刚刚也说了会给自己一些好处，那赖尚荣也是要走科举路子的，要是以后有个万一，大家一起同朝为官，确实现在还不好一竿子给打下去，等事后描补一二，也不会让人看出不妥，抓住把柄。
路大人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想法，三拍惊堂木：“好你个大胆的贾蔷，竟敢诬告他人，赖家主子既不是你原来的奴才，又何来窃取一说，来人啊，给我把这诬告之人痛打十大板。”
贾蔷简直就是目瞪口呆，等衙役把他拉住拖到一边，他才惊醒过来拼命挣扎：“冤枉，冤枉啊，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打我。”
“大的就是你。”
衙役一板子下去，这喊冤的声音就变成了求饶和痛呼。
赖大和赖升更开心了，偷偷地给路大人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等回去了，他们一定准备厚礼，来给路大人请安。
贾家总共就来了两个男丁一下子都折了，尤氏和王熙凤更是不敢吭声，低着头抿着唇，连身子都瑟瑟发抖。
史太君看了看自己这边的情况，再看看赖家兄弟得意的样子，抬头看着路大人，开口道：“禀告大人，这赖尚荣如今年岁，再看看赖家现在的家业，那是一个赖尚荣可以置下的，这来路不明之钱财，必是有说不出的缘由，何况赖尚荣如今不过是平民出身，大人可好好查查，必能查出其中关键，民妇看来，来路不明的钱财，自是要抄家才是，就是不知大庆律典又是如何记载的。”
大庆律典记载，这来路不明之钱财，收为国有，拥有人说不出缘由，以偷盗罪论处。
路大人正眼瞧着史太君，不愧是荣国府的老封君，这脑子、这狠心，也许一开始是打着赖家窃取钱财的主意，要把钱给讨回来，可是现在看到这钱是拿不回来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一拍两散。
这做法，就连路大人一个男人都要拍手称好。
赖大和赖升听了史太君的话，再看看路大人的脸色，心里一惊，刚想开口，就听到路大人说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奴才先收押，去赖家查查，赖家那些钱财到底是如何来的，要是那赖尚荣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把人也给本官一道压过来，本官要好好理理这笔账。”
路大人话毕，惊堂木一拍：“退堂。”
“完了，完了，赖家要完了。”
赖大和赖升瘫坐在地上，已经六神无主了。
史太君就着王熙凤和尤氏的手慢慢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两人：“既然你们不肯给我们钱财，那就让你们也一文钱都拿不定，你觉得，是你们那些厚礼重呢，还是赖家的家产重呢。”
赖大和赖升同样回视史太君，任由衙役把两人拖走，吼道：“贾家，我们没完，我们赖家一定和你们没完。”
“走了，”史太君冷冷地看着还有些发愣的贾琏和贾蔷：“真是废物，到最后，还是要我们这老太太出马，如今这样，赖家我们就不要想了，还是好好想想儿那丫头吧。”
这边，史太君是彻底把对林黛的最后一丝祖孙情给丢下了，另一边，在京郊的庄子上，贾赦和贾政一头雾水地接待了来自扬州林家的人。
“你说什么？妹夫要把儿接回去？”
贾赦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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