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怎么样,明日的殿前考效可有把握?”
贾蓉看着突然到访的三皇子,心里奇怪不已:“有没有把握都无所谓啊,就是不只三皇子为何要突然到访,难不成还担心学生不成。”
三皇子水洵听到贾蓉这般说,也很是无奈,他深知贾蓉个性,是个极其淡泊名利又瑕疵必报之人,可偏偏这个人却是个有大才的人物,想到三年前那堪比实景般精密的舆图,三皇子对贾蓉的能耐就没有怀疑过。
而且,贾蓉还是个非常有大运到的人。
想到这,三皇子点点头:“也是,凭你的本事,还有你那几乎逆天的运气,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是本王过多担心了。”
贾蓉更奇怪地看着三皇子:“所以你是担心我才特意跑过来的?”
三皇子摸摸鼻子,不好意想地撇过脸:“再怎么说你我也相识一场,这种时候关心你一下也是应该的,你要知道,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贾蓉淡笑:“所以你才特意把皇上引去了如意斋,想要引荐我,却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反而让你现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落了下乘。”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苦笑:“只是想着你实在是个有本事的,但是你又不肯再往上考,那个秀才的功名成天闲逛是不会入得了仕的,我就想着难得你回来,就给你一个机会,要是入了父皇的眼,也就算了,要是没入,那你自顾去做你的闲云野鹤就是了。”
贾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三皇子的身子一顿,变得有些恼羞成怒:“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了,你想做个隐士高人,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明日之事确实凶险,那考效你的三人不只有父皇的人,还有二哥和五弟的人,没人能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下场,你也小心应付就是了。”
贾蓉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最坏不过是死而已。”
“贾蓉,”三皇子一拍桌子:“你这种连命都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你要是真的不在乎,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一程好了。”
“三皇子随便。”
“宁国府贾蓉,”三皇子站起来指着贾蓉,手指都颤抖了起来,可是对上那人没有半分波动的眼眸,又随即赶到了深深的挫败,最后只得拂袖而去:“随你便,本王不管你了。”
“三皇子慢走。”
“哼。”
出了贾蓉的院子,水洵就看到一家守在院门口的贾珍几人,立马就没了好脸色。
贾珍笑嘻嘻地上前请安,心里想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和义诚郡王都有交情了,就看到了水洵面上的不愉,立马开口:“王爷,可是臣那逆子忤逆了你,你告诉臣,臣自当家法处置这个逆子。”
水洵看着贾珍那张献媚的脸,心里就是一阵膈应,倒是突然觉得至少贾蓉不是这么虚假的人,再看看静静地站在一旁的两个小厮,想起刚刚自己来的时候,听到了那些话,贾蓉在宁国府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就连这下人都可以随意谩骂,脸色更不好了。
他冷笑一声:“贾将军真是会说笑,再怎么说,贾蓉都好过很多权贵的纨绔子弟了,而且本王今天也是开了眼界了,之前都听说什么贾蓉不孝顺,现在看来,贾将军这做的,也没有个父亲的样子啊。”
说完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这话几乎是明着说贾珍不慈了,贾珍气得脸都歪了,看向贾蓉的院子表情更是阴霾,你和义诚郡王教好又能怎样,主子那边可是发话要亲手处置你了,你还能讨得了好,真是生了这个儿子就像是没生的,整日给府里闯祸,连主子的闺女都敢羞辱,这个儿子,不要也罢。
没错,那秦可卿就是前太子现义忠亲王的私生女,和一个青楼名妓所生,自是不能入得了皇家的族谱,但是义忠亲王因为对那青楼名妓很是喜爱,所以在那个女人生下秦可卿就难产而死以后,他也对自己这个私生女很是照顾,不只给了私生女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还让她和宁国府的继承人订了亲。
那个时候义忠亲王可是太子,能攀上太子的女儿,就算是私生女,也是宁国府高攀了,所以贾敬立马就同意了,不如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如何能成为出来两代国公的贾家的宗妇。
后来前太子被废,贾敬为了不让皇上拿前太子身边的人开刀,才会主动去玄真观去炼丹,从而保下了整个贾家。
再加上皇上虽然废了太子,却被二皇子一个义忠亲王的爵位,是所有皇子里爵位最高的,这也让那些本来想要离开二皇子的人心里有些嘀咕了。可是人开始嘀咕了,就是人心不稳了,二皇子为了拉住支持自己的四王八公,又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所出的女儿一个好的归宿,贾蓉和秦可卿的婚事就被再次提了起来。
但贾蓉当场拒婚,这可不仅仅是拒绝了秦家的联姻而已,在义忠亲王的眼里,贾蓉是不识好歹,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这是要等着将来继承爵位以后和自己划清关系啊,想得美,二皇子的心情不美妙了,再加上出身甄家的五皇子也开始撬自己的墙角,二皇子决定用贾蓉来和五皇子好好的打打擂台了。
所到底,贾蓉都是一个很无辜的、莫名其妙被卷进皇家是非的可怜人而已。
这一点,但凡有点眼力有点背景的人家都看出来了,皇上也看出来的,可是皇上没有阻止,没有阻止就让大臣想得更多,让朝堂更加混乱,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而已。
而这个死循环唯一的扣,就是宁国府的贾蓉。
第二天,贾蓉一身红衣长衫,带着黑童去了皇宫,黑童的身后,背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背篓。
“等一下,”宫门口的侍卫看着那个大背篓,有些奇怪:“进宫者必须卸下兵器。”
“不是什么兵器,”贾蓉示意黑童把背篓放在地上,掀开上面的厚布给侍卫看看:“只是一些我亲手画的画卷而已,想着要是一会儿我答得不好,惹了皇帝不高兴,把自己的画献上去,好歹可以让皇上饶过我一命,毕竟,我最擅长的,就是画了。”
这个侍卫倒是很同情贾蓉的遭遇,也觉得贾蓉是造了无妄之灾,可是同情归同情,自己的本职工可是要做好的,这么多画卷,谁知道里面夹杂了什么东西,到时候要真是出来什么岔子,可就不是他一个人掉脑袋的问题了,与其一个一个在这里检查,不如直接不让带进去就好了:“那也不行,你……”
贾蓉深深地看着那个侍卫的眼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检查过了,自然可以让我带进去,是吗?”
侍卫的眼神空洞了一瞬,呆呆地点点头:“是的,请进去吧。”
“那就好,”贾蓉把大背篓背在自己身上,转头吩咐黑童:“你在这里等着我出来就行了。”
黑童点点头:“好的,主子。”
然后宫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一身黑衣的小厮静悄悄地站在宫门一边,面无表情、形如雕像,倒是人那些守宫门的侍卫高看了一眼,一看看人家这姿势,真的是非常合格的小厮啊,半点没有动过,看来那个宁国府的贾蓉也有些本事,至少在调/教下人方面,本事不若。
进了宫门,贾蓉就见到了特地来给自己引路的人,也是认识的人,乾元帝身边的大公公福全。
福全看到贾蓉身上的大背篓,很是吃了一惊:“贾公子,你这是……”
“没什么,一会儿献给皇上的,侍卫都检查过了,公公大可放心。”
“那也不能让贾公子自己背啊,”这造型也太怪异了吧,一身红衣的翩翩公子背着一个大背篓,很奇怪啊:“不如让小太监帮公子拿着吧。”
贾蓉微微退后的半步:“不用了,这些东西我背的动。”
福全随即想到了贾蓉在外六年游学的经历,点点头:“好吧,那贾公子就跟着杂家走吧。”
今日殿前考效,不过是二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的一场角逐,皇帝态度未明,也让一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贾蓉施施然地走进大殿,行礼叩拜,动行云流水,只要忽略了他身边那个十分不相称的大背篓,也算是风度翩翩了。
乾元帝看着那算得上是十分不雅的大背篓眉毛一挑:“贾蓉今日宣你来,是因为有人怀疑你当初的秀才考试与事实不符,朕就想着给你个机会,现场进行考效,也好堵住那些随意非议你的人的嘴。”
贾蓉笑笑,半点没有见到皇上的紧张,很是从容:“皇上,学生一直觉得,别人说的话让别人说去就是,犯不着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扰了自己的清静,清者自清,本就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素质。”
那站在二皇子这边的御史,也就是当初怀疑贾蓉弊的御史立马站了出来:“禀皇上,贾蓉在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很明显是心虚,可见当初的考试肯定有蹊跷。”
贾蓉奇怪地看了那个御史一眼:“皇上,当初的事情有没有蹊跷,如今如何判断,若当初学生是真才实学考上的,那现在自然是还是能够过得了考效,可今日学生过得了考效,就能证明当初自己是真才实学考上的吗?”
贾蓉勾了勾嘴角,颇有几分讽刺:“学生自考上秀才功名之后,在外游学六年,这六年自是学了不少,看了不少,如何能证明六年前的眼见知识。”
“可要是你现在都不过呢?”
那御史怒道。
“那我要是现在过了呢?”
贾蓉轻蔑地看了皇上一眼:“现在不过,可以说是六年前弊,现在过了,却不能证明学生的清白,皇上,这不公平。”
乾元帝有了兴趣:“那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证明你的公平。”
贾蓉把手扶在身旁的大背篓上:“这里面有学生这六年的心血,想来可以证明学生的清白。”
“是什么能够证明你的清白,”那御史几乎要跳起来:“你都说了,即使是你今日当场考效,都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如何这东西就能证明。”
贾蓉弯着嘴角看着乾元帝,丝毫不理会那个御史:“皇上,可否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看了学生的东西,再来裁决。”
乾元帝被贾蓉提起了兴趣,点点头:“好,那你就拿出来吧。”
贾蓉转头扫过殿中各位大人,打开盖在背篓上的厚布,从里面拿出一个画卷,慢慢展开铺在地上:“学生这六年来走过大庆朝的东南西北,见过大庆朝的风土人情,所思所想,只能把脚下踏过的土地画在纸上,才能体现学生对大庆朝这大好河山的感慨向往,”随着他的话音,一副画工精良、绘图精细的舆图展现在众人眼前:“学生把它们叫做,大庆疆域图。”
乾元帝瞪大了眼睛,突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贾蓉从容地从背篓里拿出一幅幅画工精准的舆图,那舆图上画着的高山湖水、盆地草原,一幅一幅拼接在一起,最后形成了大庆朝,北接北蛮草原、南连南朝密林、西隔西域高山。东临东属大海的——大庆疆域图。
这简直就是,有史以来最详细、最精确的国土舆图了。
“这,这,”乾元帝感觉自己的身子都有些颤抖,他扶着福全的手从龙椅上下来,看着铺了一地的舆图,震惊无比:“这就是我,大庆的天下。”
“正是,”贾蓉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七七四十九张画,心里很是满意:“学生走过了大庆的每一片土地,测量了每一个山脉,又结合了当地的地志描写,也在很多地方查阅了地理书籍,终于画成了。”
乾元帝看着那画上的一个个山川湖泊,不自觉地蹲下身,抚摸了上去,这是他大庆的天下,是他的天下。
“好好好,”乾元帝连说三个好字,看着贾蓉眼里全是赞赏:“贾蓉你不愧是我大庆国之栋梁。”
这一句话,不要说肯定了贾蓉秀才的身份,就算当初贾蓉考到的是进士、状元,他也是肯定了,三年出一个状元、多少个进士,又有哪一个人能画出这种旷世之,这舆图不只是展现了自己治理的河山,其中的军事意义更是重大,实在是太好了。
乾元帝挥挥手,让人赶快把舆图一一收好,这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坐回龙椅上,他态度和蔼地看着贾蓉:“贾蓉,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贾蓉摇摇头:“学生此举,不过是证明学生的清白,学生身上秀才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而已。”
乾元帝冷眼看了一眼之前那个叫嚣了御史,冷哼一声:“那是自然,你的学识,远在这秀才的功名之上。”
御史吓得跪在地上,身子都瑟瑟发抖起来:“皇上赎罪。”
这一刻,没人再会去计较贾蓉当初考试到底是不是弊的,能做出此等大之人,怎么可能会是腹中无半点笔墨的纨绔子弟。
文人看着贾蓉的眼中满是赞赏,毕竟这可是个大儒之才啊,武将看着贾蓉的眼中满是感激,毕竟越是详细的舆图越能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啊,贾蓉随人不在朝中,但已经在朝中有了他的传说。
乾元帝开口道:“整日只会搬弄是非,不过是一个退婚的事情也能上升到科举舞弊的高度,差点让朕错过了一个良才,”这个时候,乾元帝的心里满是被愚弄的不爽:“给朕把他的顶戴花翎给摘了,既然说得那么道貌岸然,那就让朕好好查查,你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忠君爱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御史‘砰砰砰’地磕头,不一会儿,就在地砖上留下了血迹。
乾元帝摆摆手:“拖下去。”
然后,乾元帝更加和蔼地看着贾蓉:“不亏出身宁国府,果然不同凡响。”
贾蓉挑眉:“皇上,学生这么做,和宁国府没有半分关系,不过是心里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而已,而且学生在外游历六年,也没有受过宁国府任何帮助,全都是学生自己亲力亲为,这才更能体会大庆朝的大好河山。”
乾元帝挑眉,想到之前查到的贾蓉和宁国府的恶劣关系,还有老二现在的为,点点头:“那好,既然是贾蓉你自己的为,那你想要朕赏赐你什么?”
贾蓉再次摇头:“学生拿出这些不过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已经证明的清白,也自是不需再要什么东西了。”
又回绝了朕一次,现在算算,这贾蓉前前后后已经回绝过朕三次了,而且次次都是大功劳,一瞬间,乾元帝看着贾蓉的目光变了。
良久,乾元帝点点头:“既然贾蓉你不要什么赏赐,那朕也不勉强,但是你进献了这么好的东西,朕也不能什么都不给,福全,给朕记下,贾蓉献图有功,赏黄金万两、黄马褂一件、城郊皇家温泉山庄一座……”
听着皇帝洋洋洒洒的赏赐了贾蓉很多财物,众人看向贾蓉的眼神就变了,尤其是二皇子水泷,这贾蓉本就是宁国府的人,也本就是他的人,现在立下如此奇功,却没让自己这方得到任何实质的好处,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一瞬间,水泷看向贾蓉的眼神又危险了几分,这个贾蓉,是明目张胆地在和自己对啊。
也就只有站在皇子队伍里的三皇子水洵,看到皇帝对贾蓉的这些赏赐,对贾蓉又是欣慰又是忧心,他就知道贾蓉是有大才之人,可是现在贾蓉入了皇上的眼,也等同于将被迫搅合进这夺嫡漩涡之中,他真的很是担心啊。
等皇帝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赏赐说完,贾蓉跪地:“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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