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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在人间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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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鸢愤怒又委屈,让她咽下这口气,没门。

红鸢还有别的办法,她的客人中,有一些能人异士。巧了,这日正好有位能人来琦楼找她,这位可是不远万里而来,虽然长得丑了点,个子矮了点,但出手阔绰,红鸢对他尽心服侍,他对红鸢亦极度喜爱,每次来东麓都会找红鸢,红鸢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知道他是位神,且是有官位的神。

红鸢扑在“大神”怀里哭诉:“你好久不来看我,我都被人欺负了,东家只认钱,对其他事不管不问。”

美人噙泪,男人的保护欲立即上来了:“谁欺负你?”

红鸢抹着眼泪:“前阵子东麓来了位客人,极其嚣张,在各大青楼寻头牌伺候。我最近忙着练习花枝会的舞蹈,拒了他两次,哪知此人心胸狭窄,找了位琴师设下陷阱,让琴师用曲谱的名义引我过去,我爱曲成痴,中了对方奸计,那个狗男人伙同心胸狭窄的琴师对我一番折辱殴打……”

红鸢添油加醋地编了个故事,捏着帕子满面委屈:“我被他们打得浑身是伤,花光了积蓄买下灵药请医师医治,那男人仗着自己有点修为,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说我长相平庸也就罢了,还说光顾我的客人有眼无珠又蠢又笨,都是些无能之辈。”

“大神”愤怒:“哪里来的无知小儿?”

红鸢坐在“大神”腿上蹭来蹭去:“爷,你可得替红鸢讨个公道,也得为自己挣个颜面。”

红鸢一番哭诉哄骗,成功点燃对方战意。“大神”带着红鸢雄赳赳气昂昂出门,神族修神道,加上寿命长,个体战力极强,常常不把人间灵修放在眼里。

二人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这树的树干粗达数丈,树冠遮天蔽日,覆盖半径超过三里,浓密的树叶间开满了花朵,花朵在夜里发出莹莹的光,有些是蓝色,有些是橙色,有些是红色……各种颜色交相辉映在一起,如同发光的星星。

树枝上零零落落地建着许多房子,灵鸟叼着小篮子,在树屋间飞翔,为各个屋子送去鲜花与食物。

这里也是一座妓馆。

在东麓数得上名号的妓馆都有自己的特色,或是服务,或是环境,或是里面的姑娘……不仅如此,凡是数得上名号的妓馆都有一两种拿得出手的酒,它们有自己的酒坊,有历史悠久的酒窖,有不外传的酿酒技艺。

杀烬出入多家妓馆,发现每一家的招牌酒水都有独到之处。

而这家建在树上的妓馆,它的酒是悬挂在树枝上贮存,有淡淡的树香,口感醇厚,喝起来并不让人气燥,而是觉得踏实。他喜欢的生活,是美酒在手,拾弦在旁,静静地弹琴或是吹箫给他听。

拾弦悠然地弹琴,杀烬给自己倒好酒,刚端起酒碗,哐地一声,平地惊雷响,房门裂成碎片。

大风灌进来,一个人影飘然进屋,是一位个子矮矮的中年男人,翘着胡子神色倨傲道:“哪个是无名?”

他正是红鸢请来的“大神”打手,斜睨屋中人一眼,心上咯噔一下:杀……杀烬!

“大神”胡子一抖,随即沉默地转身,生怕弄出一点响动。他正要从门口飞走,听到后面有人喊:“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中年男人顿时塌了脸,我很忙,必须马上走,您就当做没看见我……

可天不遂人愿。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成须君。”

成须苦兮兮地转过身,出来喝个花酒,居然能遇上杀烬,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成须苦不堪言。他颤巍巍地朝着杀烬揖了一礼:“小神成须见过杀烬大神。真是巧啊,小神来人间勘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见您。”

神族满世界地搜查杀烬,都以为他躲到哪处偏僻角落,哪知这位叛神正逍遥自在地在人间喝花酒。

成须脸都快绿了。

一张椅子被无形的力量拉开,杀烬朝成须示意:“正愁没人陪我喝酒,不想遇见了故人。成须君,请坐。”

成须不敢,弓着腰颤声道:“杀烬大神太客气了,您有美人相陪,小神站着就好。”

他试着缓和气氛,“妓馆的姑娘,伺候喝酒的花样多,您身边这位姑娘一看就是花中翘楚,定能让杀烬大神痛快畅饮。”

杀烬并不觉得愉悦:“拾弦不是妓馆的姑娘。”

拾弦?成须猛然想起,这就是被通缉的那个魔女。呜呜呜,又说错话了,今夜难道要把小命交待在这里……成须扑通一下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神眼拙,杀烬大神饶命,饶命……”

杀烬端着酒杯:“我何时说了要你的命?”

但也不能放他走,不然成须定会回神族通风报信。成须知道这个道理,脸皱成了苦瓜,我发誓离开此地后不透露半个字,可以吗?我就当没见过你,行不行?屁!把成须换到杀烬的位置,他才不会信对方。

那只有杀人灭口了?

同僚一场,不至于吧。成须额上直冒冷汗,脑门忽然一转,有了办法。

“承蒙杀烬大神看得上,小神希望能与杀烬大神喝几杯。”

成须朝门外喊,“店家,来五坛‘醉百年’。”

很快,有姑娘飞了过来,友好地提醒:“爷,‘醉百年’易醉,不论坛卖。”

“醉百年”是这家妓馆独有的酒,易醉人。少喝点,微醉入睡,一夜酣眠。但喝得多了,一场大醉,让人睡上几天至几十年不等,故名‘醉百年’。妓馆这酒每次只卖一小壶,不卖整坛,怕对方睡得太久,误了时光。

成须扔出钱袋:“我说五坛就五坛,还怕不给钱吗?本神修为深厚,你的酒怕是不能奈我何?若真的醉了,倒是好事,近日被俗事所绕,就想好好睡上几年。废话少说,拿酒来。”

开店做生意,有钱赚就行,没有必要为难客人。店家反复向成须说明了此酒酒性,随后送来了五坛酒。

“小神扰了杀烬大神的雅兴,自愿罚酒。”

成须拎起酒坛,直接往嘴里灌,咕噜噜下肚,一坛饮尽,又拎起一坛。

他一口气喝了三坛,到第四坛时,终于身子一歪醉倒在地,呼呼地进入酣睡状态。

喝这么多,就算成须是神,也得一两年后才能醒。

这是成须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他饮酒酣醉,睡死过去,没办法通风报信,杀烬才能安心。

杀烬不会杀他,成须笃信这点,他醉倒后安睡过去也无妨,身上有能辨认身份的东西,他是神,妓馆的人会把他交给瞻日门,人族与神族交好,瞻日门不会把成须丢出去任野狗啃咬,他们会以礼相待,把他送回神界。

杀烬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成须,面无表情,起身拎起剩下的那坛“醉百年”,离开房间。

他回到了湖心阁楼,湖上的风带着湿冷寒意吹过来,杀烬倚着廊柱,一言不发地喝酒。很久没听到那句“小神拜见杀烬大神,”往事如泄闸的洪水,铺天盖地地将他淹没。

当初的意气风发,如今成了落魄。碎发落在他的额头,疏疏地落下阴影。

杀烬喝得不急,拿着杯子不紧不慢地倒,没喊拾弦弹琴,一杯接着一杯,酒劲在他喝完半坛后就上来了,杀烬靠着廊柱睡了过去。

拾弦过去推了推他,果真是醉了。拾弦把遮住他面颜的几缕长发拿开,手指划过他浓黑的眉毛,他闭着眼,面色灰蒙蒙的,就像锦缎被淘洗了多年,褪去了艳色,只能从破落花式中窥见当日繁华。

“我知道你不开心。”

拾弦喃喃,你是天上的月,本该高高在上,让世人仰望你的光辉;如今成了一粒被丢弃的珠子,被污泥腌渍,黯然无华。

红鸢原本等着杀烬被暴打,但只等来了成须醉酒不醒的消息,恨得跺脚,男人果真靠不住。好在世上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她就换。

是以杀烬宿醉醒来,被拾弦拉着在街上闲逛时,又遇到了找茬的,虎背熊腰的灵修往他面前直直一站,双手抱胸,气势雄浑地质问:“你,就是那个气焰嚣张的无名?”

杀烬不屑于回答,揍了对方一顿把人扔到了树杈上,那人倒挂着,模样委实滑稽。周边围观的人不少,拾弦拉着杀烬躲进一间茶楼,悄悄问:“我们是不是太高调了?”

天天大手大脚地花钱,拾弦怕被人盯上。

杀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妨。”

“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吗?哦,对了,你打算怎么拿火元核?”

“火元核啊……”杀烬吞吞吐吐,“不好拿了。”

前阵子在东麓,杀烬就观察过瞻日门的情况。自朝天宗出事后,瞻日门危机意识大起,从其他城池调了三万精英灵修回瞻日城,排兵布阵,将整个宗门打造成铜墙铁壁。

且瞻日门吸取朝天宗经验,禁止外人入山。据说前些日子,望月门的苏厉峰前来拜访,瞻日门也不要面子了,硬生生把接待地点选在东麓,美名其曰:特色招待。实际上就是担心杀烬混在来人中。

瞻日门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态度坚决:想拿火元核,除非踏平瞻日门。这可不是件容易事,瞻日门的护山法阵有元核助力,门众实力的整体水平比朝天宗高得多,阵法配合娴熟,做好了战准备,一旦发现异常,门众一呼百应,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结阵。听说已经演练过几次,前阵破,后阵能迅速补上,时刻提防着杀烬来袭。

若真要拿火元核,这就是一场强攻硬仗,要么杀烬死,要么对方十万门众身亡。

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继续走剧情。没点品收藏的朋友们,请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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