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娘!大师兄回来了!”
陆大有高兴的叫着,扯着令狐冲的手不放。
令狐冲回来了?岳不群冷笑,这闯祸的祖宗回来了?华山派都快被这祸精害死了!
令狐冲将一干恒山派女尼安然送到了洛阳无我庵,心中记挂岳灵珊,想着岳灵珊等人或许还留在王府,即使已经离开,也会有些行踪留下,便直奔王府,不想不但岳灵珊等人尚在王府,连岳不群夫妇带着一众华山派弟子也在王府之中,这真是意外之喜。
“师父!师娘!”
令狐冲心情激荡,跪倒在岳不群夫妇面前。自下山来,受得多少磨难,经得多少闲言闲语,尽皆化泪水,滴落尘土。
在宁中则的心中,令狐冲就如同她的亲生儿子一般,见到他平平安安的站在面前,宁中则的声音哽咽了:“冲儿……”
“令狐少侠何以行此大礼?愚夫妇如何担当的起?速速请起。”
岳不群冰冷的态度,浇灭了宁中则的感动。
“师父,弟子从未做过有违侠义之事,更未结交魔教中人,江湖谣言,都是嵩山派的诡计。弟子此番经历,少林方证和方生两位大师可以证。弟子更曾亲见嵩山派假扮魔教杀害恒山派定静师叔,嵩山派亡我诸派之心,路人皆知。”
令狐冲解释道,心中坦然的很,他若是结交魔教中人,少林掌门会对他另眼相看?
“你未结交魔教中人?那任盈盈你可识得?魔教圣姑之名你可曾听过?”
岳不群道。他心中很失望,到了如今,这貌似精明能干的弟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认得任盈盈,也曾护送她一程,但弟子此前不知道她是魔教圣姑,若这就有罪,这任盈盈三师弟也认得,当日任盈盈原是找三师弟护送的,因三师弟不在,这才请我护送,三师弟与任盈盈的交情应在我之上,还请师父明察。”
令狐冲不慌不忙说道。
结交魔教圣姑任盈盈一事,确实并非故意,更多的,是落入了魔教的陷阱。
石介虽然知道令狐冲说的都是实情,但听他讲自己攀扯出来,仍忍不住气道:“那五霸岗之事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又是误会?你和打家劫舍、吃人肉的恶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令狐冲笑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五霸岗上虽有少许十恶不赦之人混在其中,但大多都是满腔豪情的正义之士,他们纵使犯过些小过小错,当日也都存了悔改之心,与我结义,乃是为了弃恶从善,难道我就将这些回头浪子阻在门外?这岂不是孽更深?三师弟一味追究此事,过于执着了。”
岳不群与宁中则对视一眼,天下事又有哪件是没有正反两面的,令狐冲口舌便给,这像个腐儒一般的石介是绝对说不过他的。这些细微末节,岳不群根本就不在意,令狐冲的本性,他还能不清楚吗?
岳不群只在乎一件事。“你的剑法,是何人传授与你的?”
宁中则收敛起心中的痛惜,认真的等着令狐冲的回答,他们会不知道这是谁教给令狐冲的?
他们只想知道令狐冲怎么回答。
因为这个简单的问题,关系到了最核心的根本。
师徒之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是深不可及的隔阂,甚至小心翼翼的提防。
令狐冲沉默半响,磕头道:“师父,我本不该欺瞒师父师娘,但我答应过授我剑法之人,绝不将他的名字告诉旁人。弟子不能有违誓言。”
“不能有违誓言?大师兄可记得你六岁进师门是念的第一条门规是不得欺瞒师长,这算不算誓言?可比教你剑法之人更早?论先后论亲疏,你居然只记得不能违背他人,可曾记得你欺瞒了师父师娘,违背了本门门规?”
石介怒极,令狐冲的心中还有师父师娘和华山派吗?究竟谁是令狐冲的至亲之人?
令狐冲镇定道:“师父常常教我,大丈夫为人处世信义第一,我既然答应了不说出他的名字,又岂能背信弃义?师父又怎会要我做小人行径,出卖他人?三师弟你太不了解师父了。”
轻轻松松的将誓言孰先孰后的事揭过。
石介怒极反笑:“真是好口才,明明是你不遵守师门规矩,反倒推到了师父的身上。原来你犯了门规,倒反而是门规的不是。”
令狐冲道:“师父是正人君子,自会体谅我的苦处。”
嘿嘿嘿。宁中则无声的惨笑,被岳不群说中了,在个人的名声和师门的责任之间,冲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华山派和自己夫妇教导他养育他,在他的心中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师门师长的庇护,却从不觉得该为师门师长付出什么,甚至觉得师门师长不为他付出,不为他改变原则,不体谅他的利益,不为他的利益奉献,就是师门师长的错。
这就是她视若亲子的令狐冲,好一个令狐冲。
石介和令狐冲继续没营养的说着咕噜话,令狐冲说得烦了,只在地上磕头,道:“师父师娘,我不能违背誓言。”
岳灵珊鄙视石介:“废话个毛,既然是华山派的叛徒,一剑砍死就是了,刚教过你,少废话,多杀人,居然就忘记了,真是大笨蛋。”
石介擦汗,多年的师兄弟,一言不合,就要砍死?岳大师姐果然有做大反派的潜质,他还需要多多学习。
“令狐少侠,华山派与你已无师徒缘分,师父师娘之言,请莫再提。华山派与少侠再无关系,以后,少侠好自为之吧。”
岳不群平静的说道,二十余年的教养,结果成了陌路,怪谁?养不教,父之过。都是他岳不群造的孽,怪不得旁人。
“岳师兄且慢。”
一个苍老的女声阻止道。
“原来是恒山派定逸师太。”
岳不群冷笑,躲了这许久,料想你也该出来了。
定逸道:“本派定静师姐不幸为人所害,门下弟子三十余人,幸得令狐师侄相护,终得平安,贫尼特来为此道谢。”
恒山派是铁定要和少林绑在一起了?这般粗陋的谎话都说得出口?还要不要脸。
岳不群道:“令狐少侠所所为与华山派无关,如今他人就在此,师太自可找他相谢便是。”
恒山派不要脸,没关系,华山派只要不给面子,谁在乎你恒山派是不要脸还是不要屁股。
定逸道:“令狐少侠人品端正,嫉恶如仇,数次与魔教中人交手,本派有许多弟子可以证,少林方证师兄也曾传信与贫尼,言道令狐少侠心生慧根,侠骨天生。以贫尼之见,令狐少侠与魔教勾结一事必不属实,定是有人从中挑拨。令狐少侠剑法高超,远胜我等,前途不可限量,岳师兄向来有君子之称,还请明察,万万莫要自毁长城,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令狐冲感激的看向定逸,只觉得胸中火热,这明辨是非的能力,师父是差得方证大师定逸师太远了,不管今日是否能重回华山派,这辩白之恩,日后定要好好报答。
令狐冲哪里知道,定逸心中正自冷笑。话说的很明白了,少林和恒山要力保令狐冲成为华山派新掌门,小小的华山派还能说个不字?
岳灵珊大怒,这是威胁?砍死你丫的老尼姑,秒拔剑。
却被岳不群伸手阻止。
“师太与方证大师爱惜后辈,岳某佩服。只是华山派虽小,却也是有几根硬骨头的,这令狐少侠屡犯门规,华山派是容不得了,还请师太见谅。”
定逸怎么也没有想到,岳不群居然会如此决绝,忍下怒气,道:“师兄当真不再考虑?”
岳不群微笑不语。
“也罢。本门受了令狐少侠大恩,掌门师姐传信务必要请少侠到本门一叙,不知道少侠可有空闲?”
定逸对令狐冲道。
令狐冲惨然一笑,恒山派的好意,他心领了,此刻他伤心欲死,只求有个借口可以离开此地,便道:“甚好甚好,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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