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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扯开衣襟，吴明将手伸进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物递给林墨。
见是一个巴掌大小做工精致的红木盒子，林墨笑问：“这是什么？谁托吴兄给我的？”
“那人我不认得，我昨日回家了一趟，今早返回时，在宫学门口遇见他。
他说，是你的故人，让我将这盒子带给你。”
“故人？”林墨皱眉：“他说是我的故人？”
“对！”吴明点头。
迟疑一下，吴明又道：“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此物关系到你的身家性命。”
又怯生生睨了一眼龙旭尧，吴明赶紧低头：“我与你交好，听他说得那么慎重，所以今早在学馆没看见你，便去你住的小院寻你。
然，走到半路上遇到夫子，说你们小院出事昨晚便被查封，眼下根本无人居住，我才想来东院寻你。”
林墨正准备打开盒盖的手猛地顿住：“你为什么想到我在东院？为何非要走那条偏僻的小路？是不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的？”
“没有！”吴明摇头：“因为我上次瞧见小白你偷偷从那条小路绕到东院，我想，你既然无处可去，大约又在那条路上瞎转悠，所以想去碰碰运气！”
这运气碰的！
林墨有些哭笑不得。
轻叹一声，她的手指再次摁住盒盖。
尚未打开，盒子已被龙旭尧夺了过去：“我来开！”
龙旭尧轻轻压住盒盖，只听“咔哒”一声，盒盖便弹开了。
待看清楚里面盛放的是什么，林墨和龙旭尧竟腾地一下同时站了起来。
如商量好了般，俩人的脸色皆变得煞白，眸中却精芒四射。
凌威站的位置看不见盒子里的东西，但见龙旭尧和林墨双双起立，瞬间面无人色，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吴明的领子怒道：“混账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吴明吓得面无人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将军快快撒手！”林墨赶紧阻止：“吴兄脖子上还有伤，你莫要吓坏他！”
龙旭尧也已回过神。盖上盒子，他目光冷冽地看向吴明：“吴公子，你可记得今日将这盒子交给你的人长什么模样？”
“他……他……他长得很普通。”吴明连话都说不利索，一边说，还一边偷瞄凌威，显然不在状态：“就是……就是一般人的样子，我没记住……”
“吴兄你别害怕！”用目光逼退凌威，林墨将吴明摁在椅子上，柔声道：“即便再普通，也该有个大致模样。你且好好想想，此人究竟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胖还是瘦？个子高不高？多大年纪？有没有什么特殊体征，比如，瞎子、瘸子之类？”
“我想想，我想想……”吴明哆嗦着自言自语。
片刻后，他摇摇头，再摇摇头：“我真的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别急！”林墨耐心诱导：“你只说他像哪种人就可以了。”
“他像……他像……”念叨了两句，吴明眼睛一亮：“对了，他像管家，不光是我们府上的管家，他还像廖兄和李兄他们府上的管家。
就是，就是所有大户人家管家的那副模样。好像跟咱们夫子差不多。”
心中大概有了轮廓，林墨放缓声音问：“也就是说，给你盒子的人乃是中老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到五十岁，样貌、身高和胖瘦程度皆很普通，属于掉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对吗？”
“对对，就是这样！”
“那他说话的声音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林墨再问：“比如，嗓子特别细，就像太监说话那样。
再比如，声音很粗，一说话就让人想起草莽匪盗之流？”
“哑！我觉得，他的嗓子有点哑，好像说话不太清楚，就像……就像我们捏着鼻子说话。”
“那他说话什么口音？可是盛京本地人？”
“是盛京本地口音没错。我们盛京人说话喜欢拖长一下尾音，他说话也是这个调调。”
“明白了！”拍拍吴明的肩膀，林墨扭头看向龙旭尧：“王爷，吴兄不用去大理寺了，让他现在就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直接送他回家吧！
哦对！别忘了帮吴兄请个好一点的郎中给他疗伤！”
“好！”
当即龙旭尧唤来一名虎贲军，护送吴明回去。
眼瞧着二人已走到门口，吴明突然又回头冲林墨喊道：“对了小白！他还说，他姓林，没错，姓林！”
姓林的故人？
难道，是林氏族人？
林墨才蹙眉，却听吴明又道：“小白？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西院的学子，也知道你并非男子。
但，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林墨回神，赶紧道：“我们是朋友！”
“那……”微微迟疑，吴明咬牙再问：“那你可还会来宫学看望我？”
“翰林宫学我大约不会再来了。”林墨冲吴明温和地笑笑：“不过，若你有时间，可以来定北王府找我，只说见墨姑娘，他们便会放你进去！”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原地蹦跶两下，吴明兴高采烈地离去。
吴明一出去，林墨的脸色就沉下来。
“墨儿？”龙旭尧问：“这送盒子的，你觉得是什么人？”
“不知道！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外貌体征再大众化，也不至于让人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分不清。
吴明看见王爷是很紧张，又被凌将军吓唬住，但也不至于神志不清。
他一点都描述不出送盒子之人的模样，只能说明，对方压根就不想让吴明记住。”
“你是说，他给吴明用迷药了？”
“不一定是迷药。我以前听舅舅和表哥说过，有种医者，能够控制住人的思维和意识，人为地给受控者植入某种记忆。
我想，吴明今早遇到的，有可能便是怀有这种绝技之人。”
“所以呢？”
“所以，吴明说的话不可信。他对送盒子的人外貌特征的描述，全部都是根据我的诱导说出来的。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形容，吴明都会说对，就是就是。
而事实上，送盒子的究竟是男是女，吴明都不知道。”
“先别管送盒子的是什么人了！”凌威凑上来：“王爷、墨姑娘，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也让末将见识见识吧！”
“你自己看！”说着话，龙旭尧再次将盒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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