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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林墨笑道：“我也觉得这样漫步头脑里渐渐会变成一片空白，却颇有些享受。
看来，咱们今晚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要不，我们这次走完就回去休息吧！省得继续走来走去发现不了问题，还浪费时间和精力。”
“老天！”猛地伸手摁住自己的脸，刘诚无声笑起来：“主子，你总算想回去了。奴才还以为你今晚要来来回回走上一整夜，折腾死小的呢！”
林墨眼睛一瞪：“你当就你累我不累啊？我的骨头都要走散架了好吗？做个奴才还如此聒噪，等下回去掌嘴！”
话落，俩人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决定放弃，林墨便加快步伐。没多久，俩人就回到西柳村。
昨晚刘诚就与村长商议好，在沈初夏家附近的村民家里给林墨安排了住处。刘诚与她待在一个院子里，方便来回照应。
但今日林墨来到西柳村后，直接拒绝了刘诚和村长的好意，执意要住在沈初夏家。
刘诚拧不过林墨，只能同意。
沈初夏一家五口的尸体连同四口大缸，白日里已被刘诚运回县衙。而李文修眼下如同活死人般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没什么危险性。
故，驻守在西柳村的衙役们也被刘诚撤回县衙大半，只留几人在院外轮番把守。
当然，留下来的还有兢兢业业的老仵作。
可老仵作昨晚就看护了李文修一夜，此时像只被霜打过的老茄子，整个人都蔫绰绰的，看起来仅剩下半条命。
生怕如此不眠不休地连轴转下去案子还未理出头绪，自己人便先累瘫了，刘诚索性让老仵作和院外把守的衙役们都去别家休息，由他和林墨亲自看守李文修。
除了厨房外，沈初夏家只有三间正房。
一个单间，一个里外套间，分别位于小院的正北和偏西北方向。
单间是李文修老父母的那间卧房，套间外面是客厅，里面则是沈初夏和孩子们的卧房。
如今李文修占了套间内的卧房，便只剩那个单间可以住人。
刘诚不可能去和林墨挤一间屋子，便让林墨先去休息，自己在客厅里那张唯一的美人靠上半躺下，打算在上面将就一夜。
躺下去才发现，人有时候当真挺犯贱。明明之前陪着林墨来回走路一个劲儿地犯困，此时真的要睡了，刘诚却怎么都睡不着。
清醒的时候硬逼自己睡觉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刘诚索性爬起来，掀帘走进里间。
李文修和昨日没什么两样，依然头缠绷带、双目紧闭，活死人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在床边坐了会儿，刘诚有些烦躁，他又悄悄披了衣裳出去，想在院子里走一走。
才推开门跨出去，便见院子正中间的空地上一动不动坐着个人。
此人披头散发，后侧位对着刘诚，高高仰着脑袋，似乎在看星星。
正常人抬头仰望星空，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都会往后倾斜，双手自然撑于身后。
因为那样的姿势脖子不累，也会看得更为清楚。
可是，这个人却两手自然垂落身侧，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得笔直。
特殊的姿态营造出特殊的诡异气氛，令人莫名生出股错觉，此人准备把自己的脖子强行仰断。
月光不足的大晚上，骤然看见这幅情形，即便见多识广的刘诚，也吓了一大跳。
愣了几秒，他才意识到那是林墨。
又是担心又是好笑，刘诚重重松了口气。
走过去，他在林墨身边蹲下：“怎么？睡不着？”
“嗯？”被人突然打断思绪，林墨也吃了一惊。
待扭头看见是刘诚，她勾唇一笑：“对！有点犯贱。之前来回走路觉得好累，可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脑子越来越清醒，索性出来透透气。”
“嗤！”刘诚也笑了：“我还当只有我一人犯贱，原来咱们俩一个毛病！”
“可能物极必反吧！”林墨轻叹。
目光闪了闪，刘诚柔声问：“我瞧你方才的姿势并非透气这么简单。能与我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吗？”
“也没想什么。”林墨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是觉得自己钻进了个死胡同，特别想玩儿点刺激的。所以就出来体验一下前天晚上，沈初夏坐在水缸里的感觉。”
许是觉得深更半夜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林墨伸手揉揉发酸的脖子，歪着脑袋转移话题：“我昨夜睡得不错，但刘捕头您可是一夜未睡。现在还不休息，身体可吃得消？”
“怎么？”歪起一侧唇角，刘诚问：“担心我？”
“嗯！说不担心是假的，我不过是个化缘的游方和尚，您才是庙里真正的主持。倘若您累病了，或是累垮了，这案子要怎么破？
要不这样，刘捕头您去我那屋先睡一会儿，我自己再坐着理理头绪可好？”
知道林墨所言不虚，又怕自己打扰了林墨的思绪，刘诚应了声“好”便站起来。
才转身走出两步，突然想起林墨和自己一整天都没吃饭，刘诚又改变了主意。
李文修一天不醒，他们就一天无法撤离。故，刘诚今日从富民县返回时，带来一车米面油盐和蔬菜肉食，专门分给周围借宿的村民家。
当时考虑到老仵作要照顾李文修，可能会住在这个小院，刘诚在李文修家的厨房里也留了一些。
所以，刘诚放弃去睡觉，直接来到小院正南方向的厨房。
单身汉的日子过惯了，刘诚吃得了各种苦，野外生存也颇多技巧，但使用灶台做饭，他当真不拿手。
可他又不想打扰林墨，索性从筐子里捡出一捧鸡蛋，一并放进锅里煮了。
待鸡蛋煮熟后，刘诚用衣裳兜着，美滋滋地准备去寻林墨。
然而，才推开厨房的门，刘诚便彻底石化了。
林墨依然仰首端坐在院子里。
只是，在林墨身后，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
此人又瘦又高，直挺挺地站在林墨背后一声不响，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但他却低垂着头，一瞬不瞬盯着林墨。
厨房位于正南，单间卧室位于正北，林墨既然背对着卧室坐在院子里，正面便直对着南面的厨房。
这样一来，林墨身后那人，也正面对着厨房。
所以，站在厨房门口的刘诚，此时此刻与他二人面对面，直将俩人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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