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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雪,下得很大,几乎压弯了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
赵攸宁和赵秉德被皇上召进了皇宫,整整两天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沈思弦急得团团转,雁卿也没有办法进宫,她不得不寻求赵怀瑾的帮助。
第三日傍晚时分,赵怀瑾带回消息:“有人检举晋王爷是醉月阁的幕后东家,以此敛财,搜集王侯世家的私隐,威胁拉拢,收为己用。龙颜震怒,现在他们暂时被留在永巷。”
“永巷?”
沈思弦没有听说过。
“专门关押犯错的王爷皇子的地方,条件不会很糟糕,你放心吧!”
赵怀瑾试图轻松一下气氛。
沈思弦问道:“那会怎么处置?”
“现在还只是在调查,太子也在劝皇上,但皇上生性最忌拉拢之人,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赵怀瑾还是如实相告。
沈思弦明白这话的分量,王爷拉拢,就是觊觎皇位,这样的定罪是不会轻的。
她怔愣了半晌,望着满院子茫茫的雪,觉得无力。
赵怀瑾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有证据的,况且,这么多年来,晋王一直都是深居简出,没有不臣之心,相信皇上调查清楚,就会放人的。”
自古以来,牵涉这样的事情,当权者都是本着宁枉勿纵的态度处理,哪里会轻易没事?
沈思弦还是点点头,感谢了赵怀瑾。
“阿思,就算你选择了攸宁,也不必对我这样客气吧?攸宁也是我的朋友。”
赵怀瑾淡淡笑道,那双桃花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
他想分散沈思弦的注意力,却不知道应该找什么话。
“瑾世子,我想见见攸宁,你有办法吗?”
明知道见了,也救不出赵攸宁,但她还是想见见他。
见面着实不易,况且,赵攸宁现在还是皇上下令严加看管的人。
但是,看着沈思弦乞求的目光,他不忍心,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我会想想办法的。”
赵怀瑾央求了赵邦彦,赵邦彦只说他也无能为力。
无奈之下,赵怀瑾只得铤而走险,打点了人,带着沈思弦化妆成送饭的跟班小太监,混进永巷。
虽是被关押,但不是一般的犯人坐牢,正如赵怀瑾说的,条件不差,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只是有重兵看守。
赵攸宁倒是不担心自己,被关押之后,最担心的就是沈思弦。
担心她会因为他的事情寝食难安,但是又没有办法送信出去。
正为了此事,焦虑了好几天,没有想到会看见她,倒是吃了一惊。
见她小太监的打扮,急切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穿着这样被人识破怎么办?你不要担心我,快点离开这里,我没事的。”
沈思弦落下泪来,明明他很不好,但开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她。
“瑾世子带我进来的,你不要担心。倒是你……”沈思弦见他有些憔悴,关切道,“在这里受苦了,是不是?”
“没事,我很好,只是暂时不自由罢了。”
他想安慰她,但好像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借口。
相顾无言,赵攸宁用力抱着她,道:“思思,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想办法出去的,你在家等我。”
沈思弦泪如雨下,不住地点头。
外面有侍卫在敲门,催促沈思弦。
赵攸宁不舍地松开她,说道:“快回去吧!不要再冒险进来了,别让我担心。”
沈思弦擦了擦泪,一步三回头,才走出房间。
看着她离去,赵攸宁的心里空落落的。
出了皇宫,赵怀瑾一直陪着她。
直到回随园,她还是安安静静的,赵怀瑾问话,她会答应,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表面没事,才更让人担忧,赵怀瑾道:“阿思,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不要这样忍着。”
她摇摇头:“我不会哭的,攸宁让我在家里等他,他会回来的。”
若是皇帝真的打算一直关押他,她会闯宫救人。
她暗暗下定决心。
赵怀瑾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担忧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才能帮助她。
她望着天空中茫茫下落的雪花,他望着她如画的侧颜,各自伤神,皆为心中人。
刘静姝听闻这个消息,急得吐出一口鲜血,央求刘承文想想办法。
刘承文摇摇头,道:“这是谋逆之罪,哪里有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赵邦彦在事发之后,来找过刘承文,提出了救人的方法。
这些事情,原不过就是捕风捉影的话,唯一可以证实的就是醉月阁的东家是晋王,仅此而已。
只不过,皇上生性多疑,宁愿相信不会空穴来风,因此,还是借故关押了赵秉德和赵攸宁。
眼下,唯一能够营救他们的办法,就是找出那个举报的人。
这自然是无从查起,那么就只有作伪证,找个替罪羔羊,承担这一切,晋王府上下就能平安无事了。
但是,做这样的事情,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刘承文和赵秉德是多年的旧识不假,但为了晋王,搭上刘府,刘承文自认,他办不到。
刘静姝食不下咽,本就有病在身,加上吐血,身子更是弱了下去。
刘承文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劝道:“姝儿,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
上次,赵攸宁当殿拒绝了皇上的赐婚,他的面上也是挂不住的,若不是看在世交的份上,他早就收拾赵攸宁了。
“爹,女儿不孝,但我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攸宁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一直喜欢赵攸宁,但这样强烈的感情,她也是今天才意识到。
她可以离开他,可以看着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但是没有办法看着他出事。
刘承文想了很久,看着形容枯槁的女儿,终究还是不忍心,问道:“你就那么喜欢赵攸宁,喜欢到连爹都不管了?”
“爹,对不起……”
“唉,爹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他还是决定冒险,有赵邦彦的帮助,相信事情会容易很多。
只是,既然他出手相助,赵攸宁就必须报这个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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