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铨脊背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
“嫂子好！”沈娴反倒是落落大方，直接向姜漫伸出手，“我叫沈娴，跟萧大哥是同乡，今天冒昧来找他……是不是打扰你们了？真是抱歉！”
姜漫只是礼貌的笑笑，没有跟她握手。
“沈小姐来找萧铨，是有什么事吗？”
沈娴愣住，萧铨这时候接上了：“额……借钱。”
沈娴吃惊。
萧铨倒觉得这个理由不错，刚才不是就谈到融资吗？
融资不就是借钱吗！
然而他没发现姜漫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也不了解，此刻的女人会脑补多少种自家老公跟“前任白月光”的戏码——白月光遇到难事来借钱，男人心生怜惜，不光把钱通通借了出去，还跟她重温旧梦，旧情复燃……
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该跟她提离婚了？
她甚至连他说的话都给他想好了：
——姜漫，我对她有愧，现在我想用后半辈子来弥补，请你成全！
——姜漫，反正我们也签过协议，婚姻为期一年，互不干涉，我这样做，不算违背协议吧？
——姜漫，这个婚我离定了！你自己看着办！
“漫漫？”男人轻柔的一声，倒让姜漫像触电似的，猛的离他老远。
萧铨根本不知道刚才在她小脑袋瓜里发生了什么。
他还是傻傻的站在那，站成一座雕塑。
“啊……是！”还是沈娴率先反应过来，“不过我听萧大哥说，你们家里的钱都是嫂子做主！呵，嫂子放心，我没借到！”
姜漫做了个深呼吸，保持微笑。
“是遇到困难了吗？借多少？”
沈娴下意识的看看萧铨，借多少合适？
融资金额是五十个亿，要砍掉几个零？
“不方便说就算了，”姜漫轻声道，“不管借多少，我老公都会借给你的，我也不会拦着。对吧，萧铨？”
萧铨一怔，cpu飞速旋转，揣测她每一个字的含义。
萧斯说过，女人用问句“对吧？”的时候，说明她想得到肯定答案。
可是她前面说，她不会拦着借钱……
萧铨恍然大悟！
小女人是想在沈娴面前宣告她的家庭地位！
不管他做什么，都得跟她说一声，而她不会拦着——总之，只要她点头，什么都可以。
这才是重点！
母胎单身近三十年的萧铨，生平第一次有把女人心猜透的成就感！
“嗯，是！”他自信满满的笑起来，“我老婆最通情达理，不管我做什么，她都给我百分百的支持！”
说着他还把手搭在姜漫肩上。
沈娴看傻了。
而姜漫的脸色……
“不用不用！”沈娴忙说，“我不借钱，真的不用！萧大哥……要不你还是快点陪嫂子回去吧，今晚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姜漫见萧铨没反应，又看到沈娴对他挤眉弄眼，心头确实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在这慢慢商量吧，我先回去！”
“嫂子……”
“还有，”姜漫一把打开萧铨的手，转身背对着两人，“我们家的钱，是aa制！萧铨的那部分钱，他自己可以做主！”
说完她快步离开，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萧铨急忙追了上去，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想牵她的手，她都不顾一切的甩开。
他块头大，步子也大，她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而她一旦慢下来，他就跑到她前面，她也就跟他撞个满怀。
撞几次之后姜漫急了，带着哭腔吼他：“你离我远点！”
萧铨愣住，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又心急又心疼。
“漫漫，我……”
“她到底是谁？”
“就是……”萧铨实在难以解释，想来想去还是沈娴自己那个说法靠谱点，“一个同乡。”
“你老家到底在哪？”
“……”
“你和她在老家的时候，关系没那么单纯吧？”
“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她怎么突然来找你，还这么晚，在我们马上要休息的时候！”
他像得了失语症，只会傻傻看着她。
“萧铨，你早应该告诉我这些！”
姜漫收拾情绪，压下眼泪，没哭也没闹。
她忽然想起刚结婚的那晚，她让萧铨签一份结婚协议，为期一年的婚约，互不干涉……签字的时候，他丝毫都没犹豫。
或许当时他心里想的，就是这个沈娴吧。
姜漫心头酸楚。
她还以为这个夜晚会很美好，她会变成这个男人真正的妻子。
“算了，回家吧。”她苦笑一下，“我有些累了。”
……
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姜漫对萧铨“相敬如冰”。
这段时间她也会承担家务，给他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日子好像还跟原来一样，但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她会每天跟他寒暄两句，但她看到他时，眼中再也没有光。
而那张为期一年、被他撕掉了的契约，她竟然又重新写了一份，签好字放在他跟前。
生活也恢复了aa制，不再是她不顾一切的给他花钱。
现在无论她往家里买什么，都把账单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萧铨主动把工资卡给她，把兜里的钱全都给她，让自己的口袋比脸都干净。
但姜漫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轻声说她不要这么多，一半就行。
“你都拿着吧。”他低下头，“漫漫……我们，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
“不然呢？”
姜漫在摆弄窗台上的花，这盆花一共长出两株，开的十分艳丽。
她忽然想，等到离婚的时候，是不是这盆花也得一分为二？
想着想着，就苦笑了一下。
“分的清楚点好。”她低声说，“等离婚的时候好算账。”
萧铨很激动：“怎么又提离婚！”
姜漫抬眼看他，他气势一下子就矮了，不吼不叫，乖乖恳求：“那个……不提离婚行不行？”
姜漫把花放回窗台，转身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这天是周末，她也没心情干别的，躺在大床上直直盯着天花板。
脑海中不停浮现沈娴的样子。
那晚第一次见，她也被沈娴的外貌惊艳了一下，肤白貌美，一头栗色波浪卷，长发垂腰，更重要的是打扮很得体。
要不是沈娴说自己跟萧铨是同乡，她还以为是里走出的千金女主。
姜漫拍拍脸，感到那个女人跟她有点像……说不出哪里像，大概就是一种感觉，是眉眼之间有相似的地方。
只不过那个女人头发比她长。
白月光都有一头长发，不是吗？
姜漫心烦意乱，翻过身对着床捶了两下。
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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