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显然也注意到了顾云帆。
其实他并不认识顾云帆，如果不是因为萧铨和萧斯，他跟这个人八竿子也联系不到一起。
“秦律？”局长看了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秦川微笑，又重重握了握局长的手，“拜托您的事情，请务必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
两人又寒暄几句，局长亲自把秦川送到警察局门口。
顾云帆快步跟了过去，完全把舒玫忘在脑后。
“秦律师！”
秦川停顿一下，转过身来。
看的出顾云帆为了追赶他，跑的还挺匆忙，甚至在下楼梯的时候崴了一下脚。追到他跟前，满脸都是兴奋激动，还有惊讶。
大概是惊讶他为什么会亲自来警察局吧。
秦川笑了笑，装作不认识，“您是……”
“我叫顾云帆。”
顾云帆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他，“我是斯八达商贸公司法务部主管，之前在法政大学念书……秦律曾经来过我们学校演讲，那时候整个法学院的学生都沸腾了，您那场讲座，座无虚席！”
秦川点点头，脸上依然是礼貌的微笑。
“现在我也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两年前就考出了律师资格，如果有机会……”
顾云帆没有说下去，他最后一丝理智把他拉了回来。
虽然现在没有当着公司领导的面，但背地里说想跳槽去秦川的律所，要是传到公司，他还怎么做人呢。
于是他尴尬的笑了笑，保持沉默。
秦川看出他的心思，但没有回应，他把名片放进口袋里，主动跟顾云帆握了握手。
“后会有期。”
“哎，秦律！”顾云帆不打算放过这个套近乎的机会，“秦律今天亲自来，是为了办案吗？”
“对，一个当事人。”秦川轻笑。
“犯了什么事？”
“被人打了。”
“什么？”顾云帆心里咯噔一声。
这种巧合让他一瞬间想到姜漫。
但很快，他把这个想法否决了。
姜漫算什么呢？
他知道，姜漫有个还算有钱的舅舅，但那个舅舅也只能称得上个体户小老板，况且那是她舅舅，又不是她爸！
她的家庭情况，怎么可能允许她找秦川这样的大律师为她保驾护航？
顾云帆讪讪一笑，没话找话的说：“我今天来这，也是保人。只不过我保出来的是打人的那个……”
“哦，是吗。”秦川勾唇，“那祝你成功！”
顾云帆一愣，这句祝你成功听起来挺别扭，不过……这也许是秦大律师的一句客套吧。
他坦然接受，又说到自己特别欣赏秦川打的几场国际法的官司，难度高，涉及面广，可秦律都能游刃有余的处理，都可以进法学系学生的教科书了。
“感谢你的厚爱。”秦川声线微凉，“这些都是团队的功劳，光靠我一个人不够的。我律所里也有几个著名案例，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学习一下。”
“真……真的？”顾云帆受宠若惊。
“是。”秦川目光有些深意，“比如，职场霸凌，职场性骚扰，恶意克扣别人的工资奖金……呵，我手下几个律师打这方面的官司非常有经验，也相当出彩。顾先生，想学学吗？”
顾云帆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秦川笑了笑，转身离开。过了很久顾云帆才回过神来，感觉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两下。
他一转身，看到舒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他有些厌恶，正想走，舒玫却喊住他：“你真以为你那只小白兔单纯吗？”
“你什么意思？”
“今天，是她故意激怒我！”舒玫咬牙切齿，“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一个人，还有这种心机！”
“呵，如果你头脑够用，她再怎么激，你也怒不起来！”顾云帆白她一眼，“能被激怒，只能说明你对情绪的管理不到位！”
“顾云帆！”舒玫歇斯底里，“我告诉你，那小丫头心野着呢！你根本满足不了她！”
顾云帆不想再听她胡言乱语，快步走开，只剩舒玫一个人在警察局门口捶胸顿足。
……
这一下午，萧铨脸色就没好过。
姜漫偷偷看他，他给她上药的力道很温柔，但就是这张脸沉的可怕。她的心咚咚跳着，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伤的不重，女人之间打架，能伤成什么样呢？
但萧铨见到她肿起的嘴角，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发抖。
姜漫胳膊上也有几道抓痕，萧铨拿来消炎药给她吃，低声叮嘱：“要是还有哪不舒服，早点告诉我，我带你去医院。”
姜漫先是一怔，接着长舒一口气，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
萧铨心一软，坐到她身边，有种想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但她身上还有伤，他不能这么做。
他拉过她的小手，在自己掌心里轻轻摩挲。
“萧铨，你……生我气吗？”
“我干嘛要生你的气。”萧铨捏捏她的脸，拇指掠过她受伤的嘴角，心头有刺痛的感觉。
“我跟我们组长打架，惹了麻烦……”
“你为什么不还手？”他皱眉，“她打你，你就那么忍着？现在录音笔也弄坏了，她说的那些话，都没有证据！”
姜漫轻笑，转身从包里拿出手机，放了一段录音。
萧铨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录音没有丢。”姜漫告诉他，“那支录音笔本来就是坏的。”
“什么？”
“是我故意把录音笔露出来的。”她咬咬嘴唇，“我想……让她知道我在录音，她肯定会搬出她在这一行有多少人脉来威胁我——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等到了她这句话！”
“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来压迫员工，罪加一等！”
萧铨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一笑。
“而且我确实很想打她。”姜漫继续说，“但我知道，如果我动了手，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我必须让她先动手，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
“她克扣我的奖金，威胁我，还动手打我……”
“只要我不放弃公诉，法律就不会放过她！”
姜漫气势十足的说完这些，忽然觉得身旁没声音了。她转头看看，发现萧铨一直在盯着她看。
“老……老公。”她刚才那气势一下子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坏的？”
“我，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坏！”见他不说话，她慌忙解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
“可是人若犯我，”萧铨笑了笑，沉声接上，“那就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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