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对了。”姜漫笑道，“这些确实不是备考律师资格证的书，不过考试也有涉及这方面内容，我想多看看，总不至于吃亏。”
“这些是……”
“是郑教授写的。”姜漫抿唇轻笑，“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其实我想考郑教授的研究生！”
萧铨呆愣住，半晌没说出话来。
没想到啊，灭绝师太郑彩屏女士竟然还有迷妹？
“你……你对她了解吗？”他喉咙一紧，“你知道她对学生是什么样子吗？”
“知道！”姜漫目光清澈，“郑教授治学严谨，理论水平相当高，是国内法学界首屈一指的学者！她的学生，那都是万分之一的人才。”
萧铨扯扯嘴角。
治学严谨——嗯，老妈平时在家里跟那帮人勾心斗角，学的法律知识全都用上了。
理论水平相当高——可不是嘛，经常在董事会上把人怼的哑口无言。
她的学生都是人才——这也没错。她的学生有一半成了律师费以分钟计算的大律师，另一半知法犯法，特别会钻空子，都已经进去了，而且把他们送进去的，都是那一半当大律师的……
想当年秦川也是郑彩屏女士的学生，在郑教授那里过五关斩六将，写论文的时候整整瘦了两圈，把自己弄的跟鬼一样，这才终于毕了业。
而姜漫她也想……
萧铨深吸一口气，想到姜漫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眼圈深陷、熬着大夜写论文的样子，他就不禁脊背发凉。
然后脱口而出一个：“别考！”
“啊？”姜漫吓一跳，“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可以保送啊！
萧铨舔舔嘴唇，面色平静，沉声道：“因为我想再帮你多搜集一些资料，有助你考试。”
姜漫笑起来，两只眼睛像月牙儿弯弯。
“不用啦，你也不知道去哪里搜集，这事还是我自己做吧。对了，我要考研究生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张扬出去。”
“嗯。”他点点头。
她跟他一样，也是个不喜张扬的个性，什么事都愿意闷着。
也什么事情都喜欢低调。
不过他倒觉得，适当的低调是好事，只是不要总把自己往低的位置上放罢了。
“你懂我的意思吧？事以密成！”她挑挑眉，笑道，“在事情没成之前，越少人知道越好。等我万事准备妥当，就能一鸣惊人了！”
“是。”他点头微笑，“在没有机会的时候，就稳住心态，养精蓄锐！”
“萧铨，你真是太懂我了！”
他笑起来，不是他懂她，恰好反过来。
她的很多想法，都跟他不谋而合。
“那……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看书。”他起身，“我去楼下转转！”
“是不是你们家庭妇男群有约啊？”
萧铨一怔，对上她俏皮的笑容，他也笑了。
小区路灯旁，“家庭妇男们”一个都没来。
秦川在律所加班，程烈在帮萧斯加班，而萧斯……在酒吧“加班”。
不过萧铨也没打算找他们，他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拨通一个央城的号码。电话接通后，那边的虽然是个女人，但声音中气十足，没有一点女人的柔弱和胆怯。
萧铨向来佩服老妈是个女中豪杰，就连接电话都比别人大声。
“妈，”他轻笑，“这个时间了，你不会也……加班吧？”
“就是这种劳碌命，你说怎么办呢？”电话里传出轻微的噼里啪啦声，一听就是郑彩屏在敲打键盘。
萧铨担心老妈再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可郑彩屏却告诉他，你奶奶这个时间还在外面慢跑……
“对了儿子，”郑彩屏高兴道，“你上次让人给你奶奶带话，说的那几个投资方向真是太对了！你奶奶在董事会上力排众议，把那几个项目落了地，现在我们就躺着数钱了！”
“嗯。”萧铨淡淡道，“妈，今天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问问考你的研究生……”
“哦，还有一件事！”郑彩屏打断他，接下来的声音变得不是太友好，“你，是不是真的在云城结婚了？”
萧铨没有否认。
郑彩屏着急了，“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随便结婚！”
“妈，”萧铨皱眉，“我已经成年了，您这个法学系教授给我普及一下婚姻法吧！是不是到了法定婚龄，每个人
都有婚姻自主权？”
“法律是这样说。”郑彩屏轻咳，“但萧家不是！”
“呵，萧家可以凌驾于法律？”
“萧铨！”郑彩屏声音严厉，“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能随便结婚！跟你结婚的那个女孩子，你也不要带回来，我和你奶奶都不会承认的！”
“可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那些想要联姻的家族，哪一个承认过我？”
“你……”
“妈，我今天不是想跟你说这些。”他捏捏眉心，“但既然说到这，我们干脆把话说明白。我跟她结婚，只需要法律的承认就可以，她是我的合法妻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
郑彩屏还想说什么，可沉默半晌，还是没能说出口。
“妈，你想一想。”萧铨继续说，“我跟漫漫结婚，堂叔他们只会觉得我身边这人是个没用的帮手，他们不会再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你大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董事会里派系复杂，奶奶为了维持平衡，不能明目张胆的帮你。如果你的儿媳妇是个有背景有势力的，那些人会不会把我们看做眼中钉？上次用了龌龊的手段把我赶出董事会，下次，还会怎么对付我们？”
郑彩屏有些哑口无言，萧铨说的这些，每一句都在点子上。
许久，她才低声道：“总之，你和这位姜小姐不可能一直走下去，你还是要找机会跟她分手的。儿子，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电话挂断，萧铨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脊背都僵直了。
这时身后传来那个甜甜的声音：“萧铨，你怎么躲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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