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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想跟你说，现在能不能谈谈？”
姜漫一怔，抬眼对上顾云帆的双眸。她看到那里面有自己的身影，似乎还藏了什么故事，那种复杂的感觉让她想拒绝。
但他是她顶头上司的身份，又让她不能拒绝。
“是聊工作吗？”
“聊工作，”顾云帆没有隐瞒，“也聊一下你个人的事。”
姜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他走出了会议室，来到楼梯间的拐角。
这里基本没人走，很安静，适合谈话。
姜漫靠着楼梯间的门，默默跟顾云帆保持一定距离。顾云帆看穿她的小心思，无奈的苦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奶糖。
姜漫愣了愣。
这种糖她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吃。那时学习压力大，一度搞到快要崩溃，每当烦躁的时候她就爱买这种奶糖吃，甜滋滋的浸润在舌尖，所有的坏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没想到，顾云帆竟然了解……
“刚才心情不太好，对吧？”他冲她笑着，把奶糖塞到她手里，“吃点甜的东西，有助于多巴胺分泌。”
“谢谢。”
“合作不是你搞砸的，别往心里去。”顾云帆看着她，“我了解了一下，那个网红风评不是太好，跟她合作过的几家公司都觉得她和她的团队耍大牌……呵，几百万粉丝的小网红而已，还敢跟我们叫板！”
“漫漫，”他这样唤她，“你跟你表姐的关系……不是太好吧？”
姜漫勉强扯出一个笑。
“说实话，我挺反感这种人。”顾云帆又说，“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就晃起来，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漫漫，她有句话说对了。”
他戛然而止，眼神复杂，舔了半天嘴唇，艰难开口：“
你……嫁给那样一个人，确实挺让人心疼。”
姜漫一惊，猛地抬眼瞪住他。
那种目光让顾云帆心里咯噔一下，那种锋芒跟这个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会同属于一个人？
“漫漫，我……”
“请叫我姜漫。”她一字一顿，不卑不亢，“顾主管，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们还是称呼职务和姓名吧。”
顾云帆愣了一下，只好点头。
“先说工作。”姜漫条理清晰，“刚才在会议室里我确实没忍住，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就让公司丢了这次合作，是我不对，如果公司要追究我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再说我老公。”她做了个深呼吸，嘴角轻扬，“嫁给他，我从没后悔！刚刚韩晓婧嘲讽我无所谓，可她说我老公，我就忍不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让韩晓婧下不来台。”
顾云帆呆愣住。
印象里，他认识的姜漫安静好学，性格也有点唯唯诺诺，这种小白兔一样的个性，让她成了学校里很多男生心中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但此时他见到了小白兔的另一面。
口齿伶俐，眼神坚定，字里行间中只透露一个信息：惹我可以，惹我老公不行！
顾云帆暗自握了握拳，又挺好奇那位老公究竟是何方神圣，让姜漫心甘情愿的养着他，而他也心安理得的花着姜漫的钱？
“姜漫，”沉默许久，他继续说，“你是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等考出律师资格之后，也将会是个前途无量的律师……你真的甘心在这大好年华，被这样一个男人捆绑住？”
“这个你放心，他不会捆绑我的。”
一年之后，萧铨就跟她桥归桥路归路，还存在什么捆绑呢？
姜漫轻轻一笑，正准备离开，只听身后顾云帆抬高了声调：“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连个结婚戒指都不给你买！”
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走出了楼梯间。
下班时还是萧铨开车来接的她。
她冲他一笑，柔声对他说：“以后不用刻意来接我送我，咱们家离地铁口近，我上下班很方便的。”
“没有车方便。”这是他一贯的认知。
“油钱不是钱啊？”姜漫靠在座椅上，“你一天能跑多少单？哪能这么浪费！”
萧铨看着她笑了。
他一单都没跑过，她是他唯一的乘客。
天气很热，他把空调打开，但风量不大，凉丝丝的空气是让姜漫最舒适的。
接着他递过一个易拉罐可乐。
姜漫欢呼一声，拉开罐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凉凉的碳酸饮料像在身体里冒着凉爽的泡泡，
她满足的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带这个！”
“你上一天班肯定累了。”萧铨眼带笑意，“先喝饮料放松一下，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好啊！我知道有家面馆不错，我给你指路！”
萧铨点了点头。
结婚后的这段日子，他俩几乎没有单独出去吃过饭，这回算是第一次约会吧……
他轻轻一笑，加快了速度。
姜漫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耳边总是萦绕着顾云帆最后那句话：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不给你买个戒指？
她偷偷瞄他一眼，他这个司机当的很认真，棱角分明的侧颜更有魅力。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低头看看，双手的手指上空空如也。
是啊，她还没有戒指。
可是他会送吗？
应该不会……一年之后，他就要离开她了啊。
姜漫思绪乱糟糟，心也乱糟糟的。她鬼使神差的拿起可乐的易拉环，轻轻往自己无名指上套。
那个银色的环竟然还有点像戒指。
她笑起来，赶紧把易拉环摘下。
然而这个小举动被萧铨看到了。她不知道，在一路绿灯的时候他集中精力开车，在等红灯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去看她。
“你……想要个戒指？”
“啊？”姜漫吓一跳，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是一时新奇……”
“我们结婚了，确实应该戴婚戒的。”
“萧铨？”
可是我们终究会离婚的啊——这句话卡在姜漫嗓子眼里，让她忽然感到悲伤。
这时她猛然感到一股热意从身体里涌出，小腹坠坠的疼，她吃了一惊，努力从混乱的大脑里算出日子……
“不会吧？”她暗叫不好，“那个怎么……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