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什么？”冷如书站在门外，听着外面老百姓议论纷纷的嘲讽，急得跺脚：“她这是要毁了侯府啊。”
“父亲，这可如何是好啊？”冷萧战也傻眼了。
外面吵闹成这个样子，他们出来的太迟了。
现在该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再打开大门，那不得让人笑话死啊。
冷如书也着急啊，这侯府抓紧见肘的事情，他身为当家老爷是一概不管的。
可冷如书却也知道，府里面没多少银两。
要不是没钱的话，他也不会拿两个女儿来做赌注。
特别是若雪，这孩子就是他的心肝，却早早的就懂事，为了侯府讨好二皇子。
“不能让奴才进门。”冷如书还算有点脑子，急忙拍了下冷萧战的肩膀：“你去外面，就说老夫人和冷清秋拌嘴病倒了，一家子人都在忙，没空招待。”
来的人如果只是侯府送过去的下人，那还能随便打发了。
偏偏还有八王府的人，总不能大棒子打出去。
那就是在打八王爷的脸。
冷萧战只觉得丢人，可如今父亲说了，他也不敢不听。
只能让人开了偏门，才一只脚伸出去，就被抓住了。
“这位便是世子爷吧？如今八王妃被老夫人气得下不来床，在王府里头哭得几度晕厥。现下这些没卖身契的下人，和这些不能挪动的嫁妆，八王妃想要系数还给侯府。说是侯府并无将她抚养，如今想来也是没缘分，王妃将东西都换回来，也好等着给大小姐安排嫁妆。”
冷萧战直接傻眼，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全让着婆子说了，急得连忙甩手：“你这婆子，如何说话的？分明是我家祖母被她气得病倒了……”
“老奴乃是宫里出来的张嬷嬷，被王妃派遣而来。”张嬷嬷笑呵呵的说。
她是跟着李嬷嬷一起出宫来王府伺候，刚才冷清秋想要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跟着来，李嬷嬷就让张嬷嬷来了。
所以现在也不等冷萧战开口，李嬷嬷就快嘴快舌把宫里面的“冤案”说了出来。
“紫鹃是去成婚的，却被老夫人当成死了，新婚第二日就诬告到宫里头。我家王妃说了，子不言父之过，祖母的过错宫里头自然有旨意下来。还请老夫人别担惊受怕下不了床，如果真的要去坐牢，家里头儿子孙子皆已成年，想必愿意替过。实在无人愿意，她这个不曾承欢膝下的孙女，也愿意去替老夫人坐大牢。”
一番话凌厉清楚，听的人全部都明白过来。
“啧啧，哪里有这么狠心的祖母，不过成婚当天就要孙女给丫鬟偿命……”
“这八王妃还没吃过侯府多少粮食呢，就被侯府如此糟蹋轻贱。难怪八王妃要把人和东西都退回来了。这样的娘家，还不如没有呢。”
本朝贵族女子，虽然不如男儿能在朝为官叱咤沙场，可也是能读书识字出门游乐的。
律法当中甚至还规定了，嫁妆皆为女子所得，夫家不得侵占。
若是女子亡故，嫁妆系数皆归子女。
只可惜，律法怎么也没想到，还有给嫁妆的娘家会惦记女子嫁妆的。
“你你你……强词夺理，一派胡言。”冷萧战气得怒吼，可心底却越发心虚。
特别是张嬷嬷说她是宫里出来的，又说皇后娘娘会有旨意下来。
进宫的人只有老夫人，老夫人只说冷清秋忤逆不孝，将紫鹃的死推脱得一干二净，只能再找到紫鹃的尸首，好再做决策。
侯府众人只当是没有证据定不了冷清秋的罪名，可现在冷萧战越想越明白。
老夫人这不单单没定罪冷清秋，甚至还被怪罪了。
这还不如老夫人自己在宫里头就认罚了呢，害得他现在在这里丢人。
这也是冷清秋，非要晕倒放冷夫人回侯府的原因。
不将事情闹大，她如何光明正大和侯府翻脸？
“世子爷说我们胡说，我们却不敢认下这个罪名。东西和人皆在这里，老奴也是领命办事。既然世子爷出来，那老奴便回府交差。”张嬷嬷笑着一挥手，扛着嫁妆的家丁就把东西放下。
原本被送到王府去的下人们，却有些高兴的上去给冷萧战行礼。
“世子爷，那我等便先进府。”
“世子爷，这些嫁妆要奴才们抬进去吗？”
“抬什么？”冷如书原本不想出面丢人的，可眼看着张嬷嬷一番话把罪名都给侯府上上下下定了，他急忙去喊老夫人。
拄着拐杖的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才一看到那满满当当的嫁妆，
老夫人眼底就闪过恼怒。
“这些东西都是清秋的嫁妆，怎么能随意送回来？嬷嬷也是在宫里当过差事的，难道不知道规矩吗？”老夫人怒道：“清秋她野生野长的乖张脾气，我不过多劝说她对下人莫要苛责，她便和我顶嘴。当着娘娘的面，我原本不想计较，没想到她居然气性这般大，都敢回娘家闹了。侯府规矩向来不许无故打骂下人，如何她就是不听劝呢。”
几句简单话语，就将诬告的事情说成了劝解。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急忙说：“你们自己说，侯府对你们如何？小小姐如此胡闹，你们为何不劝着？”
一群人急忙下跪：“老夫人向来是慈悲心肠，是小小姐脾气向来执拗，非要赶走我们啊？”
“小小姐非逼着我们回来，我们也不得不听主子的话啊……”
老百姓瞬间就倒戈，纷纷开始谩骂冷清秋苛责下人，还忤逆长辈的。
李嬷嬷心中暗暗惊讶，老夫人说的这些话，还真的跟自家王妃在府里说的如出一辙。
听着周围对八王妃的不满，张嬷嬷马上点头：“老夫人既然如此说，老奴就给老夫人行礼赔罪。”
老夫人看张嬷嬷无话可说，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伤心模样，拿起帕子擦拭眼睛：“哎，只要清秋能明理懂事一些，老身别无所求了……”
“王妃出门前，让老奴多问一句：若是老夫人并无胁迫之意，那这些人的卖身契可否给她？这些嫁妆她可能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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