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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夫子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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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姬如今十岁,再过两年,这璃府的嫡孙小姐便该入女学了。

璃老太爷为了让自个儿的孙女将来能够上最好的书院,特地亲自出面、出重金聘请了三位夫子。

璃姬的第一位夫子,是一位年岁已高的男夫子,名曰宁卓。

说到宁卓夫子,便不得不说一说这书院的事儿了:距镜朝皇都永乐城五十公里开外,有座苍松山,这苍松山上坐落着举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两座书院,那便是比邻而居的松竹书院和婉约书院。而这婉约书院,是镜朝唯一一座只招收女弟子的女子书院。

宁卓夫子便是那婉约书院最为有名的先生,他曾公开招收女弟子数十人,如今这数十名女弟子在各界也都有所成就。当年璃姬的母亲阮氏同她的另一位女夫子萧姒,都曾拜于宁卓夫子门下。

而第二位夫子萧姒,是镜朝当今远近闻名的女乐师。一般来讲,像她这样的大家,饶是璃姬这样的家世也未必请得到。可因着萧姒与阮氏是发小的关系,辞不过阮氏所托,少不得应承下来,并耐着性子教导璃姬。

其实阮氏在音律上的造诣也是一绝,但因发小萧姒的光环太盛,倒令阮氏在这方面名声不显。然而阮氏在美貌上又胜萧姒一筹,因此两人的名声倒是不分伯仲。当年,阮玲宛和萧姒,被人并称为永乐双姝。

既然阮氏的名声这般响亮,如何教养不得自己的女儿,反倒要别人来教?

这便要提到阮氏对自个儿这个得来不易的小女儿宠溺无度的事儿了。曾经只要璃姬一喊累,阮氏就马上停止课程让她歇息,这母亲太过心疼女儿,自然养成了璃姬贪玩厌学的陋习。

最后还是她夫君璃勤看不下去了,才说要请人来教。因为这对夫妇很清楚,在音律和乐器方面,阮氏是教不好璃姬的,还不如请萧姒来得好。

萧姒其人,教课较为严厉,曾经小璃姬在她手底下真真儿是吃过不少苦头的。这些往事,穿越来的筱璃在梦境里也都曾看到过。因此在读学时,筱璃分外的认真上进,生怕哪里做的不对,惹得这位严厉女夫子的呵斥。

倒真是她多虑了,筱璃毕竟是个成年女子,心智与领悟力比曾经的十岁孩童自然不知要高出多少。如今小丫头在课堂上的表现,简直是优异到叫人无从挑错了。如今在萧姒看来,大有长进的璃姬,未来或超越她萧姒也无不可。

却说萧姒对这个发小的女儿,其实是抱有相当大的期待的,只是近来萧姒发现,璃姬在音律上越学越得心应手之后,心思却又二用到其他的学识上面去了。

萧姒有些担忧地认为,如果璃姬专攻音律,必然是要大放光彩的。可璃姬却偏偏对每样学识都有兴趣……全才这种事古今不多见,萧姒暗自替璃姬担心,希望她将来可不要白白浪费了如此高的天赋才好。

宜瑶便是璃姬的舞夫子了,她乃是曾经在太常寺任职的女官,但凡在皇宫中有些个庆典,或皇室晚宴上的歌舞献艺,每每编舞、领舞,都少不得她。

璃姬落水康复后,越见安徐娴雅、姿容秀丽,故舞夫子宜瑶也对她抱有相当大的期望。宜瑶以前也许是有些敷衍之态的,如今焕然一新的璃姬,她自然起了心思,要好好儿教导。

却说这宜瑶教舞,不仅仅只要求弟子舞蹈形式和技巧的提高,她更讲求以外在的舞容表现内在的诗意,曾经的璃姬不过是个贪玩的小丫头,对于宜瑶的要求,她自然达不到。

如今经过一番大病之后,宜瑶觉得如今的璃姬对于“意境”与“技巧”的把握,已是十分到位了。

十岁的孩童是接受和学习新事物最快的时候,虽然有些东西从未接触过,但因着璃姬的功底和记忆,加之唐筱璃在现代受过多年的教育,自学能力十分强。不多时,就将三位夫子讲授的各类课业融会贯通,且已隐隐有超出夫子的势头。

虽然皮囊还是璃姬,可内里却是现代的穿越人筱璃。为了不让人起疑,她不得不故意做一些拙劣的,却又不至于受罚的小差错,来掩饰自个儿的真实水平。平素在璃府和其他人相处时,筱璃也是多有保留,能不出声地,尽量便不出声,那卖弄学识的事儿,更是不会做的。

今日,宁夫子在府上开设的小私塾里头为璃姬所讲述的,便是镜朝开国先祖--镜观帝旒世。

却说到这镜朝的由来,是有典故的。八百多年前,旒氏一族当时的族长旈世,在统一居行大陆的各个小国后,建立了大陆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改国号为“镜”,称镜观帝。

在统一大陆后的首次大典上,镜观帝说了这样一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这是宁夫子最欣赏的一句话。当他十分铿锵有力地将这句话念出来的时候,璃姬却是大吃一惊!众所周知,这句话明明是唐太宗李世民在魏征去世之时说的话……

镜观帝若是和现世没有半点儿关系,他又是如何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呢?显而易见,这镜朝的先祖皇帝自然也是个穿越人。

只是这个穿越人,在曾经的世界中,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人物了。

筱璃猜测,这旈世或许是真正的唐太宗,他因病过世之后偶遇奇缘,魂魄穿越到居行大陆成为了旒世,然后延续了唐朝盛世……旈世也可能是一个对唐朝颇有研究的历史学家。他穿越到这里,统一了居行大陆,然后复辟了和唐朝一模一样的镜朝。

璃姬认为,能将镜朝改造地同中国古代唐朝如此相似……怕是只有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做得到吧……

“夫子,先祖皇帝是如何将镜朝治理的如此繁盛的呢?”

“宁夫子再给我讲讲先祖皇帝的故事吧!”

“夫子,先祖皇帝是如何统一中原各国的呢?”

宁夫子见小璃姬难得对他上的课有如此的兴致,在课堂上还能够积极的提问,便不知不觉就讲述了很多关于镜朝的开国皇帝旈世的事迹:

八百多年前,居行大陆分为祁、歆、玖、昉、幽、苟、臻、顾、束,九个国家。

旈这个姓氏原本在居行大陆,是一个很有威望的古老氏族,只是这个氏族的人丁单薄,每一代的子嗣皆不超过两人。

旈族世代从商,经营的范围也很广泛,他们因此累积了惊人的家底,当年的旈城便是如今的永乐城,旈城位于居行大陆的中心位置,它是不属于九国任何一国的旈族私属之城。

据传,旈城遍地黄金,甚至街道上的每一块地板皆为黄金所打造。可见当时的旈族多么有权有势有钱!

居行大陆的九个国家本来是各自为政、互不相干。而到了旒世这一代,各个国家内部的腐化严重,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也逐渐升级。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却说那居行大陆最北端,有个气候、地势均十分恶劣的冰封大国,因着资源匮乏的缘故,这只饿狼一直虎视眈眈地觊觎着这片富饶的大陆。

冰封大国见时机成熟,便派遣大军越过镜北海,挥军南下侵略居行大陆。极致惊恐的大陆人,称冰峰大国来的军队,乃是极冰之地来的“白鬼罗刹”军。

鬼罗刹便是鬼罗刹,如何加之以白字呢?这便要说一说冰峰国人种的体征了:他们皮肤惨白,毛发浅淡,胡须和体毛发达,身材高大,力大如牛,眼珠大多为绿色,形如地狱罗刹鬼一般。据传他们的先遣军队里头士兵的体格,竟比一头成年黑熊还要庞大。故而有了“白刹”一说。

这冰峰国常年风雪不断,人口稀疏,资源匮乏,在居行大陆的历史上,很多次都派兵进犯居行大陆,只是八百多年前的这一次却是时间最长、规模最大的。

冰峰军队入侵时,居行大陆东北部的三个国家都被杀的措手不及,白刹大军来犯,如入无人之境……而后整个大陆都混乱了起来。

旈族当时的族长旈世,突然大肆掷金购买玄铁,锻造了许多从未见过的锋利兵器与盔甲衣胄。旈世在旈城迅速组织了三万大军,他兵行诡招,经常以少胜多,边打边扩编自个儿的军队,经过六年的艰苦拉锯战之后,旈世最终击退了白刹军,收服了周边国家,统一了居行大陆。

旈世成了皇帝之后,便大张旗鼓地进行了居行大陆历史上著名的“镜观改革”:

在军事上,他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东古国与新域国,征服了拟泊、塔基、机宏、谷浑四国,重创北境的冰峰大国。在政治上,他积极听取群臣的意见,对内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泰民安。

外交上,镜朝与海外关系方面也迅速出现了繁盛景况,改革后期,海外国家纷纷派遣使节漂洋过海、道路不绝,前来献见这位伟大的皇帝。

另外,镜朝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也大有改变,镜观帝曾推行女子入学,不管是地位显赫的千金,还是民间女子,皆可入学。她们在书院能够学一些医学,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尽管当时屡遭保守势力的抨击,但也得到过开明士大夫的大力支持,并被社会主流所认可。

而后,这种风习也被保留了下来。只是,因着诸多因素,现在大多贵族千金,仍选择请夫子来家中教学。统一后,各民族融洽相处,镜观帝旒世的惊世之举,为镜朝延续了八百多年的盛世,奠定了十分重要的基础。

在统治了居行大陆五十年后,旒世驾崩于永乐殿,享年七十二岁,庙号太宗,葬于镜北陵。

据传,这镜观帝有一本手札,上面有他亲笔所记的一些重要事情,除了历代镜朝的皇帝外,无人可见。而镜朝之所以能保如此长久的兴盛不衰,也因每代皇帝皆遵从镜观帝留下来的祖训……

虽然宁夫子对于祖训之事说的很隐晦,但是璃姬也能猜到这祖训,是为了长久的统治这片大陆而写的,多半是教导子孙后代,唯有以民为本,方可长久治国如是之类。

只是,不知道那本手札上,可有写关于他在过去世界的事情呢……?

不过这么惊人骇俗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同样经历的璃姬,估计饶是旈世的子孙,看了也只会觉得荒诞不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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