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受伤严重,也许再加上所用的汤药有安神的效果,所以这几天他总是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很少。这天,他好不容易从那种昏迷的感觉中醒来,就看见古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书。
“你醒了。”
古月看见白子画醒来,挂着笑意:“我去厨房把给你温着的白粥拿来,你喝上几口,也好喝药。”
说完,就站起身去了厨房。
等她再进屋时,就看到白子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古月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还是从容地走到床前,把手里温好的白粥一勺一勺喂给白子画:“你这两天伤势恢复的不错,药力的吸收也很好,所以这些天你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多,只不过,人清醒了,身上的伤痛就会显出来了,而这疼痛虽说可以用药压制,但还是让他发出来好些,所以,这些天,你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白子画咽下口中的白粥,摇摇头:“那些疼痛,在下忍受的了,只是麻烦古姑娘这几天的照顾了。”
古月点点头,继续给他喂粥,声音温和地开口:“那倒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大夫,这是我该做的。”
等到一碗白粥下肚,古月张了张嘴,好像有些难言之隐,白子画开口:“古姑娘,可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古月点点头,有些抱歉地开口:“是这样的,这几天照顾你,我都没有去村里的药斋开诊,看你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所以……”她顿了顿:“可不可以请你今天自己在床上休息,我就先去那边看看,放心,你的命已经没有大碍了,不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的。”
白子画一听,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勾唇浅笑了一下:“那是自然,如今在下的病情已经稳定,古姑娘可以随时去药斋开诊,还有很多病人需要你的。”
古月听后,舒了口气,开心地说:“你放心,我已经请了隔壁的祥婶来这里照顾你,要是有什么情况,她会立刻去药斋找我的,你不必担心。”
白子画点点头,再次感谢古月:“其实,在下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没事,大可不必麻烦旁人。”
古月摇摇头:“你只是暂时保住了命,还是不能马虎的。再说,这个村的乡亲人都是很好的,大家互帮互助是常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等到古月给白子画喂完药,院门口就传来了几声呼唤,想来是那个祥婶来了。古月起身出门相迎,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面目和善、满脸笑嘻嘻的大婶。
“这是祥婶,”古月向白子画介绍:“这几天她也有来帮过忙,只不过你都是昏睡着,所以没见过。”
白子画开口,也唤了声“祥婶”,让祥婶直接就笑呵呵起来。
古月叮嘱祥婶:“祥婶,白公子的饭和药都已经服过了,您就在旁边看着他点,不要管他什么,要是他有什么情况,您再去药斋通知我。”
祥婶拍怕古月的手,笑呵呵地开口:“古大夫,你放心,我会把这位公子给照顾好的,你就安心去看诊吧。”
古月点点头,感激地笑笑:“麻烦您了,祥婶。”
又换来祥婶乐呵呵的笑声。
等到古月去了药斋,房子里就只剩下白子画和祥婶两个人。白子画成仙多年,性格冷清,纵使现在已失去仙身成为凡人,话也多不了。而那个祥婶,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嘴皮子那是溜得不行,这一会,她就一边坐在椅子上做着女红,一边絮絮叨叨地开始向白子画展示她的嘴上功夫。
“我们这个古大夫啊,可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你说,有那个村里的丫头,有她这般容貌,有她这个气度,不说别的,单单就站在那里,那浑身的气质啊,就可以甩村里那些野丫头几条街。可是就是这样,村里的丫头都没人看她不顺眼,为什么?因为人家人好啊,今天谁家生病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天气来找她,她都去。明天有人家里没钱付不起药钱了,她还就送药给人家,村里人实在,不肯白白接受她恩惠,她就变着法的让那些人帮她做些事当抵了药钱,可是我们都知道,她也就是让人家求个心安罢了。她啊……”
白子画听着祥婶的喋喋不休,并不觉得厌烦,反而听得仔细:“那她平时岂不是很忙?你们村里没有别的大夫吗?”
祥婶听了,马上就把村里的大致都讲了出来:“我们这个桃花村,总共67户人家,将近两百口人,可是原来村里只有一个老大夫,性赵,今年都快六十了,腿脚不是很便利,很多出诊都不方便去,自从古大夫来了,可就帮了他大忙,很多出诊都是古大夫去的,那个赵老大夫经营的药斋也给古大夫摆了个桌子,让她在里边帮忙看诊。”
白子画听着,心里细细思索了一番:“那你们可以多培养几个学徒啊。”
“培养学徒哪有那么容易,”祥婶手上不停:“我们这个桃花村又不是什么富贵村,收成好时大家还好说,收成不好时进山去寻东西也是有的,农家人更在乎自己的地,村里既然有了大夫,又为何在浪费人去学呢,多下下地,让庄稼长得更好,收成更多才是正理。”
“那可以去别村招些学徒,有门手艺总是好的。”
祥婶抬头看了看白子画疑惑的表情,呵呵又笑了:“我就说你原来是个公子哥,如今看来肯定没错。先不说我们村三面环山,另一面临着泠河,出村就要翻几座大山很不方便,单是学医这件事,就要让人有学问能识字才行,这有学问的人不去考状元,来我们这个小村子当学徒干什么?”
白子画听后,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这个桃花村交通闭塞、也不富裕,要本村人还是外边的人去学医都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个村临着泠河,泠河的上游连着渭水,渭水的一个源头就是白溪,而云宫就建在白溪之上,如此看来,我是受歃血封印反噬昏迷跌入白溪,才一路顺流而下到了这里的。思及此,白子画又开口:“那这几天在下看古姑娘家里除了她再无其他人,难道是……”
祥婶疑惑地想了想:“也许古大夫的家里人都死了吧。”
“也许?”
白子画皱皱眉,这个古月还不是本村人。
“嗯,”祥婶点点头:“古姑娘也是大家在河边发现的,当时她昏迷在河边,浑身湿漉漉地,抬给赵大夫一看,就说她是受了重伤从河上游飘过来的。可是说也奇怪,她身上除了一些小伤口,说是在河上漂流时,被石头弄伤的,也没什么大伤口,后来有人问了赵大夫,说她是有内伤。”
“内伤。”
白子画在心里思量了几番,就听见祥婶又说道:“一个大姑娘,受了内伤漂到这里,又生的漂亮、气质高贵,就连她当时昏迷在河边,身上穿的料子也是我们没见过的高级货,你说,她不是碰到了什么大祸还能是什么?”
祥婶顿了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家都猜测啊,她本来是个大家姑娘,天降大祸,伤及家人,指不定就只剩下古姑娘一个人了。”
随后,祥婶又提高了声音:“但是我们桃花村平时外人又不来,古大夫又是个好姑娘,就是真有什么事,也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白子画点点头,深以为意,这个桃花村交通闭塞,就算有仇家也是很难找到的,而且一听之下,这里也是民风淳朴,大家都很是保护古姑娘,当然,这也同古姑娘与人为善分不开。随后,白子画转移话题:“那,不知祥婶有没有听过长留蜀山之名。”
“长留蜀山?”
祥婶疑惑地反问:“地名还是人名?”
看来是没听过,白子画思索着,这样就联系不到师弟他们了。
祥婶看着床上的白子画陷入了沉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道:“你不要急,我不知道,兴许古大夫知道呢,古大夫可是很有学问的。要是连古大夫都不知道,也可以等到月底大家一起出山赶集的时候,让古大夫给你打听打听。”
白子画点点头,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等到傍晚古月回来,白子画就问了她。
“长留?”
古月疑惑地看着白子画,摇摇头:“没听说过,是地名吗?”
白子画点点头:“长留是修仙的门派,我出身长留,所以想联系一下派中的同门。”
“修仙?”
古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一双漂亮的杏眼:“这年头还有修仙?”
然后安慰地开口:“你别急,等我这几天去问问别人是否有人知道,不过村里人都是农家人,知道的可能性很小,我还可以等月底时,和大家一起去淮城给你打听一下,只可惜月中的赶集刚过,等到月底也要十几天的时间了。”
白子画摇摇头:“不急,此事可以慢慢来,只不过,听你的口气,你从来没听过修仙吗?”
“没有。”
古月摇摇头。
白子画心下讶异,按照祥婶的说法,和自己这几天的观察,古月行事从容大气、做事章法有礼,极像是世家大族出身,这样一个大家女子,即使家族受祸、自己蒙难漂流至此,也不会连长留之名都没有听过,要知道,长留的名字,虽说在乡野村间里可能不是人人知道,可是在权贵世家里名声还是极响亮的。白子画抬头,看着古月疑惑的表情,可这神情也不像是在做伪,而她也没什么好装假的。若是她真知我身份,以她有仇家的情况来看,帮我回长留,受长留庇护,远比在这边远小村躲着要强,若她与我有什么对立的身份,就更不可能救我了,如此这般,她毫不知情的可能性更大些。想到此,白子画也深深地疑惑了。
古月看着白子画皱起的眉头:“你生气了?”
“没有,”白子画摇摇头:“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古月点点头,表示明白:“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不用着急,你的病要慢慢养着,那个长留什么的总是在那里的,等我去打听打听就清楚了。”
白子画听罢点点头,也就不再纠结于此。
“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事修仙吗?”
白子画看着古月好奇的样子,心下为暖,缓缓开口:“如今的修仙门派,以六大派为主,长留是其中的首位,其他的分别是蜀山……”
古月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脑中努力勾画出,那些修仙之人的仙姿风度。一时间,房间里只响着白子画冷淡平缓的语句,却透着淡淡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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