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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六十九)世界尽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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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法尔加拉米猛地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的激烈跳动着,好半天才平息下来。空气里弥漫着说不上来的让人舒服的气味,微微转动头就能看见自己棕色的漂亮长发,还有搭在床沿的白皙手臂——是人类的身体没错,没有什么柴郡猫,也没有冷酷仙境,那只是个梦罢了。她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干净温暖的被窝里,被子和床单都是柔和的米色,她仰面正对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吊灯,周围的墙壁贴了暖色的墙纸,书架上层和中层有很多精装书籍,下层摆着精巧的手工装饰品,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个一派温馨的小房间。

这里是……她的房间……吗?

拉米坐起来,像所有刚睡醒的人一样活动脖子和肩膀,再抓抓长发。记忆有些混沌,她好像还没醒过来,或者说可以把这种混沌归结于刚起床的原因。

现在几点了?房间里窗帘还拉着,但是暖和的阳光已经从缝隙里透露出来。

她看见床头柜摆着两个相框,其中一张照片是自己穿着学生制服微微笑,身边是表情严肃的黑发小哥,动僵硬的像是在站军姿。另一张照片她穿着休闲装,很随意的搂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男人戴着与年龄不符的斑点帽,留小胡子戴金耳环,挽起的袖子还露出纹身。细看之下两人有几分相似,但在气质上又完全不同。

拉米盯着两张照片看了很久,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拍的。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吓了她一跳。

“该起床了,大小姐。早饭已经做好咯。”

是哥哥的声音。

拉米走下床去拉开窗帘,外面温暖的阳光一下子照进小屋。拉米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阳光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一切好像都很熟悉,拉米晃晃脑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没有大海,没有海贼,没有冒险,只是她在床上做了个梦……吗?

客厅里,罗系着围裙把两杯牛奶端上桌,今天的早餐是培根和煎鸡蛋。拉米坐在餐桌前发呆,好像没什么胃口。

“洗过脸了?”

“嗯。”

“今天的煎鸡蛋火候刚好,尝尝看。”

“啊……好。”

罗放下报纸,“还没睡醒?”

“没,没有。”

拉米回过神来,抓起刀叉开始把煎鸡蛋往嘴里送。“哥哥今天不用上班吗?”

“有个之前预约的病人,手术复查。今天是休息日啊……尽量快点结束。”

罗一边说着一边给牛奶加了两勺蜂蜜。“要不要来点?”

“不要,哥哥明明是大男人却喜欢吃这么甜……一大早就这样真的好吗特拉法尔加医生?”

“可以缓解贫血和痛经,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

“不要岔开话题,哥哥又不是贫血和痛经的女孩子!”

拉米快速把自己那份早餐吃掉,然后快速跑回房间拉开衣柜,在五花八门的衣服堆里挑选起来。

“休息日要出去玩吗?”

罗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是啊,和人家约好了的。”

拉米最后挑了一件米黄色双排扣风衣和深蓝色牛仔裤,考虑到现在是秋天了,决定外面再加上格子围巾,最后背上背包,里面有手机和钥匙还有钱夹。

拉米在门口的穿衣镜前反复整理造型,顺便梳理了一下长发。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时尚的自己,她尝试着对着镜子笑了笑,就像所有年轻女孩一样,笑容干净温暖。这样的人通常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梦,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那似乎是个充斥着血与火的世界,人们脸上有被海风吹得粗糙的沟壑与疲惫的硝烟色,也包括拉米自己在内。绝不是现在这样,眼神到灵魂都干净得纤尘不染。

可惜梦境的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

“和李斯特当家的出去吗?”

罗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镜子里,手里还拿着报纸。吓了她一跳。

“是啊,我们打算去香波地。”

“祝你玩得愉快,大小姐。”

哥哥的口气怎么也听不出祝福的味道,医生大人收拾好了桌子也准备出门了。

“好啦,下个周末我们去巴拉蒂吃大餐,山治君会打折扣吧。”

拉米抱着哥哥的手臂撒娇,然后被医生大人不客气的弹额头,“预约的时间快到了,记得锁门。”

拉米最后对着镜子深吸口气,踩上靴子出了门。

今天仍然是笼罩在暖黄色阳光中的美好秋日,门前的邮筒被塞了几张传单,草坪修剪过,长势很好。拉米步伐轻快地走上街,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有广告牌更新了,【这里是世界尽头的小镇,十六号街商品大减价xxxxx】。接着在前面的十字路口碰到了房东太太胡安娜,还愉快的打个了招呼。太太揪着出去鬼混的丈夫的耳朵,一边若无其事的回应说早啊小拉米。路过小镇的体育场时,看到了在挥汗如雨打篮球的艾斯萨博路飞三兄弟,还有几个她叫不上名字的路飞的朋友。拉米在体育场前驻足看了一会儿,艾斯被替换下场了,一边擦汗一边朝她挥手打招呼,引得周围嘘声一片,那小子急忙解释说那是大学同学。拉米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特拉法尔加兄妹生活在世界尽头的小镇。哥哥罗是小镇医院的外科医生。妹妹拉米是艺术专业的大学生。他们住在小镇北边的雷纳瑟公寓楼四层,房东是胡安娜太太。值得一提的是二层住着吵吵闹闹的草帽家三兄弟,因为总是开派对很吵结果被罗狠狠收拾过几次。拉米有个男朋友叫李斯特,是小镇的实习警///察,有点闷骚的大男孩。拉米的生活很简单,就像所有年轻女孩一样,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周末的时候会和男友李斯特出去玩,玩的范围一般在巴拉蒂餐厅,香波地游乐场,“德雷斯罗萨”商业街,“鱼人岛”水族馆之间。

世界尽头的小镇生活平静安详,每个人都满足于这样平静的生活。

拉米花了比计划的少的时间走到香波地游乐场,周围多是父母带着小孩子来玩,香波地总是那么热闹。她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屋,看菜单的时候发现咖啡屋又新推出了不少饮品,服务生向她极力推荐店里的新甜品“拉夫德尔”。最后她还是随便点了杯拿铁。

李斯特迟到了。拉米拄着下巴看着店外来来往往的人,店里弥漫着甜食的香气,让她有点昏昏欲睡。

意识朦胧中,她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的梦里。那个航行于碧蓝色大海上的梦,梦里有很多熟悉的身影,可是面貌看不真切。但是她知道即使是梦里,哥哥和李斯特还在她身边,还有小镇上那些人,都在她的梦里大展拳脚,为梦想而奋斗。

多好的梦啊,说起来,她的梦想是什么呢?大概是维持现在这样,大家都在身边的平静生活吧。

支着下巴的手肘在玻璃桌面上突然打滑,拉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咖啡屋甜腻的香气又回到了身边,李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坐在她对面慢慢喝她的拿铁。

“这是我的份啊喂!”

“已经凉掉了,再点一杯吧,我请客。”

李斯特煞有介事的说,那双浅棕色的眼睛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注视着自己。小哥今天穿了黑色夹克,头发好像微妙的剪短了,那个很有存在感的小辫子都没扎。喝了几口拿铁,把杯子放下的时候一些泡沫沾到了上唇,像棕色的小胡子一样。拉米忍不住笑出了声。

“话说你还是剪头发了?”

“是啊,警///司说再让他看到辫子就连我的脑袋一起剪掉。”

“哈哈哈哈就是那个新人报道的当天赏了所有人过肩摔下马威的斯摩格督///察?听说他得罪了上司被降职到来管理新人。”

“斯摩格前辈是个好人,但是……打人很痛。”

“拜托,亲爱的你不是说能和督//察战个平手吗?”

“……我不能真的和督///察打架。”

“说的也是。”

服务生又过来了,拉米随手点了一份他极力推荐的新品【拉夫德尔】,反正李斯特请客。

“等一下去哪里?”

“香波地。顺便看看萝丝和尤兰达她们。”

“萝丝玛丽?那位承包商?”

“是啊,和香克斯还有米霍克平分香波地的女王陛下。我打算毕业之前投份简历去试试看,现在找工很难的。”

“凭你们的交情应该很容易吧。”

“难说,更年期的女人总是难以捉摸。”

“……被她听见会揍你的。”

“我男朋友是警///察拜托!”

“……我还在实习期。”

咖啡屋里年轻的情侣在温馨的气氛下聊得火热。

【拉夫德尔】很快就做好了,拉米和李斯特盯着这块小的可怜的蛋糕,上面挤满了摇摇欲坠的水果和奶酪,还有五颜六色的奶油,看起来像弄撒了调色盘。

“我不想吃了,简直黑暗料理。说到底这和【大宝藏】有什么关系?”

“……也许在他们心里大宝藏就是【集齐了全世界色彩的美好事物】?”

“所以集齐这些颜色做什么?召唤神龙吗?”

【拉夫德尔】是世界尽头小镇人们心中一个美好的梦想,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大宝藏,誰得到它谁就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幸福。它是小镇上每个孩子的睡前故事,也是这座安宁的小城为数不多的童话。草帽家的三兄弟一直执着于大宝藏,尤其是那个路飞,每次派对上喝醉了都会嚷嚷要成为海贼王——谁也不知道海贼王是什么玩意。每次都是房东太太的狮吼结。

那块黑暗料理小蛋糕最后还是被李斯特吃掉了,在结账的时候服务生微笑着说承蒙惠顾8888贝利的时候,李斯特很想试试像电影里一样拍出警官证声称在执行任务能不能骗到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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