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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部队,是舍弃身份姓名只存活于光芒背后的完美杀手,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命令,队伍仅仅百人,都是精通暗杀的高手,能无声无息对抗千军万马。在新世界藏匿于queen势力大本营雷纳瑟岛,是【刺蝶】特拉法尔加d莱比锡拉米最看重的势力。”
我还没睡醒,今天的太阳好刺眼……哦妈///的,谁这么早就拉开窗帘?
“7号,今天该你值日。”
6号冷冰冰的抛出一句,找个背光的地方继续睡回笼觉了。
这龟儿子,老娘(——)你全家!不对我没有这功能……我拖拖拉拉的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迷迷糊糊的去打水洗脸。
妈的水好冷!是因为冬天快到了?
镜子好脏,这些混蛋值日的时候又偷懒了。我贴在镜子用力擦啊擦,像世界上最尽职尽责的劳工——李斯特先生会给我加工资吗?答案是不会!那还擦个屁!虽然脑子里这样抱怨,我还是把镜子擦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接下来看到那层水银里映出我的脸,褐色头发,黑色眼睛,平淡无奇的五官,疏于保养皮肤粗糙,常年精神紧张导致眼袋很重。
很好,就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了。
然后我又想起了boss,那个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女人,一样的褐色头发黑色眼睛,她是高高在上的queen,我是她麾下的小杀手,编号89757……不对,编号7。
呵呵。
对了,今年队伍里还没有伤亡,月工资照旧拖欠。
去你妈的值日,工资又不会多一个贝利。我干脆拿来喇叭,对着还在睡懒觉的1号到100号大吼起来,集合啦!集合啦!早操开始!迟到要受罚!
面对瞬间兵荒马乱的寝室,我笑得异常灿烂,这是模仿queen的笑容,queen是新世界最牛逼的女人之一。
离我最近的6号显然吓到了,他一边穿裤子一边说,7号你看起来像正在熬魔法汤的阴谋得逞的老巫婆,放了小孩子的手指头进去的那种汤。
我想也不想直接把喇叭扔在他脑袋上。
海元历1522年了啊……我忙着扫地,余光落在桌角的日历上。
多事之秋啊。我继续扫地,等一下还有衣服要洗,还要去采购一个礼拜的存粮,还要休整装备,随时待机准备出任务。
肱二头肌有点酸胀,我低下头又看见自己粗壮的小腿——糟糕,不能再和男人一起混了。我就要彻底变成肌肉大魔王了。
那些家伙从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这都快中午了……
和煮饭的阿婆打听了一下,queen召集了全部影子杀手开会,神秘兮兮的,好像有什么大行动。
新世界很多人觉得queen是个喜欢搞个人崇0拜的bitch,培养一批没思考能力只懂效忠于她的杀手来吓唬人,还有到处网罗势力野心勃勃早晚把自己搭进去,还有传闻她每天晚上伺候的男人都不一样,还说她和自己亲哥哥以及副手有一腿……传闻总是那么离谱,反正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么多么厉害,只要她是女人,人们总能想方设法从四面八方来抹黑她,好像她抢了本属于男人的荣耀就是罪大恶极……咳咳,扯远了。其实除了最后一条太涉及私生活表示沉默外,其余的我都赞同。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是集高贵冷艳神秘于一身的shadow,影子,存活于光明背后的无声杀手。吐槽是什么闷骚是什么鸡婆是什么我才不知道。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里去?
很久之后6号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本哲学书,上面就这三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然而整本书洋洋洒洒几十万字,并没分析出个所以然。但是那次我和他难得的没有撕逼,两人一起安静的看完了。可能是我们都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6号说,他小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结果家里招惹了海贼,弄得家破人亡,他假意顺从,装是在这里打工的小孩逃过一劫,然后给那些海贼的晚宴里下了毒,毒杀了一船人,就这样恶魔的名声传开了,明明是复仇者,却比那些杀戮者更加恶名远扬。后来queen找到他,把他收入了shadow,编号no.6。
我说那你应该记得自己的名字吧,他摇摇头岔开话题。
童年的记忆支离破碎,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某个发达王国的垃圾山里,别小看垃圾山,那些富人每天都会把吃剩的食物扔掉,绝对不过夜,甚至在奢华的宴会过后,一些根本没动过的菜肴也统统扔掉,以示xx王国国威。我能活下去就是靠着那些营养丰富的菜肴,偶尔还能捡到穿旧了的衣服,就这样,我在垃圾山长得膘肥体壮,还在垃圾堆里刨出了一把生锈的柴刀,拎着它到处拦路抢劫为非歹。偶尔会遇到比我凶的混混,挨揍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我很会打架,比周围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更能打。没有人和我讲道德,也没有道德法律约束我。
我在身高超过垃圾山高度三分之一的时候,遇到了queen,我不知道那时候几岁,差不多十六七吧。
那时候queen还不是queen,她是“刺蝶”莱比锡。雷纳瑟出身,职位是情报贩子。一个很死的工,民间传言这些人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
那天是深夜,街上没什么行人,我站在路灯下思考怎么去抢一大笔钱买点毒/1/1///品尝尝味道。想着想着,我看到有个女人正走过来,穿着很普通,等她走近了我才看到她腰间别着一把很漂亮的刀,护手镶嵌的红宝石目测能换一大笔钱。
我像往常一样用柴刀对着她,喂,把钱都交出来!
那女人打量着我,从我三天没洗的头发到脏兮兮破了洞的鞋子,没有丝毫胆怯。我注意到她和我一样有褐色头发黑色眼睛,身高也差不多,但是面庞清秀,普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小时候过得衣食无忧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气质。
我觉得恶心,讨厌干净的东西,因为我的世界只有垃圾。
喂!听不见吗!叫你把钱都交出来!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
那女人无可奈何的笑笑,说没有钱。我说那你把红宝石和刀交出来!
她的脸色变了,接着露出怪异的笑容,好啊,来抢吧。
五分钟后,我仰面朝天瘫在垃圾堆里,这是十几年来遭遇的最大的败仗,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我觉得全身都麻痹了动弹不得,两眼发黑,引以为傲的力气也完全使不出来。我就这么倒在垃圾山里,静静等着那女人揍我一顿,或者直接叫来守卫海军把我扔进监狱。
结果等了半天都没动静,那个女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我,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真恶心。我恶狠狠的嚷嚷,来杀死我啊!我受够垃圾山了!杀了我下辈子做天龙人的女儿!再也不用捡垃圾!
听了这话女人高兴起来,她问,愿意跟我走吗?
我说滚犊子。
然后她用那把刀的刀背狠狠把我的脸拍肿了,然后叫来个黑发小哥,像拎一件垃圾一样把我拎出了垃圾山。
回过神时,我已经在雷纳瑟的暗巷里了。当时还是个毛头小子的6号给我递了杯水,我低头看去,水里映出我剪短洗净的头发和干净的脸,衣服鞋子也换了新的。
我有了名字,7号。
那个把我捡回来的女人,就是“刺蝶”莱比锡,她在23岁那年成为新世界黑暗势力queen,三巨头之一。而包括我在内的一百名被她捡回来的垃圾,则经历了多年培养成为牛逼的刺客,在新世界被称为“shadow”,影子杀手。
其实shadow的生活没有那么神秘,我们只是一群很容易无聊的无名者罢了,除了吃饭睡觉锻炼,,就是执行任务。业余爱好几乎没有,大家最大的梦想就是攒够一大笔钱离开雷纳瑟好好享受人生,带着一身旧伤和后遗症,在剩下的生命里玩个痛快,然后没有遗憾的离开世界。
我想起上次医生给我接任务中被打断的骨头,顺便测试骨龄,他告诉我我的年纪应该是25岁。比顶头上司queen和二把手先生还要年长一些。
我已经25岁了,在shadow里也算前辈,shadow死亡率很高,但是我运气好,一直活到了今天,也攒下不少钱,再过十年我差不多就能攒下养老钱,到时候我就去找queen提交辞呈,然后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混日子。世界这么大,可我一点都不想去看。
shadow里超过一半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没有多少如传闻中那样是死忠于queen的脑残粉,何况脑残粉这玩意纵然翻遍伟大航路也找不到几个,大家都是有独立思想的人,他们知道影子杀手比情报贩子更危险,为此大家拼命工,只求攒够钱得以脱身。没有人敢跳槽,要知道queen制定的规矩很严格,量刑也很重,多年来死在血液果实手下的人不在少数,那是种会让小孩子做噩梦的恶心能力。
当然这些不能摆上台面来说,毕竟这是个美好的世界,大海贼时代主打是少年少女们为了找到大宝藏而千帆竞渡,经历了热血的冒险结识了忠诚的伙伴的故事。如果他们是阳光,那我们就是阳光下的影子,默默扛起大海贼时代所有黑暗,把美好的一面留给那些孩子。
听起来怎么这么伟大?我快被自己感动到了,一不留神手刀偏了一点,6号差点打中我,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么又走神了!
今天的雷纳瑟还是那么和平,shadow没有人死,我还活着,没病没痛,银行卡余额让人满意。
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一直到海元历1522年的秋天,我说了这是个多事之秋。最近的两年发生了十几年都不会发生的大事件,七武海接连落马,新世界中介人也连遭变动,从东海来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草帽小子,带着一群小鬼胡非为,赏金一路飙升。后来我们收到消息,queen大人找到了亲生哥哥,还是位七武海,而且兄妹俩关系很融洽,融洽到外界会传言两人有禁断的爱恋……哈哈哈哈真无聊。我宁愿相信queen是女四皇萝丝玛丽的地下情人这个谣言。
咳咳,又扯远了。
反正自从queen找到哥哥,她就不怎么回雷纳瑟了,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自家人在海上浪荡,值得注意的是她开始和草帽一伙拉关系了,看来就连queen也很看重那些人,估计他们早晚要把新世界搞得底朝天。
嘛,怎么样都好,我们只要听话的做任务,听话的领工资,攒下一大笔钱潇洒走人就好,世界变成什么样我们才不在乎,不管什么世界只要有钱就可以横行无阻。
这个秋天快结束的时候,queen召集我们所有人开了个会,战争要开始了。
战争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为杀手每时每刻都处于战时状态,所以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我比较担心的是queen,她站在那里若无其事的说话,气色很糟糕,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脖子隐隐看见爬满了深色的血管纹路,那些血管仿佛要把她吞噬殆尽一样,但是她毫不在乎。
血液果实的副用来的凶猛,据说她好像放弃了寻找解救自己的方法。
会议冗长无聊,我们挤在底下昏昏欲睡的听足智多谋的queen大人一项项安排最近的计划,拉夫德尔战争打响,雷纳瑟倾巢出动,看来queen把一切都押上去了,这种玩命的打法可不像她的风格。
果然,那场集合了全伟大航路所有势力的混战中,雷纳瑟伤亡惨重,仅仅一役就让shadow死伤过半,大家都是死在黑胡子海贼团手里,那个大块头手下都是穷凶极恶的逃犯,实力强悍,下手毫不留情。6号被子弹打穿了肺部,我拖着他拼死逃了出来。
你有什么遗言吗?在隐蔽的战壕里,我这样问他。六号也和我差不多年纪,他的左肺挨了两枪,就快断气了。虽然他总和我对着干,可是这种关头同伴友谊还是有的。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我第一次发现那个混蛋的眼睛也可以湿漉漉的,片刻,他伸出手按在我肩膀上,他说了他的本名,一个很长很复杂的贵族式名字,以我的拼写能力根本拼不出来,但是我记住了他的中间名是d。
d是dream的缩写,d之一族都是时代的强者,要么早早灰飞烟灭要么为强者活跃在新世界的舞台上,他们是神的天敌。
6号死在了战壕里,因为shadow撤退匆忙连尸体都没能回收。
当天晚上,我在临时驻扎地的走廊上遇到了queen,她看到我楞了一下,接着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对我点点头。
queen快死了,我只有这种感觉。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光,蜿蜒的静脉血管已经爬上她的脖子,马上就蔓延到脸颊了。
出于职业素养,我也对她点点头,顺便告诉她,这一战shadow死了很多人。
她想了想,说很快就会补全的。我们继续驻守拉夫德尔,等待草帽一伙从里面出来。
所以说shadow怎么样雷纳瑟怎么样都比不过草帽一伙是吗?我有点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6号临死前湿漉漉的眼睛。
要是你也死了怎么办!
她显然没料到我突然发难。
那你们就领一笔钱,各自离开。她对我微笑,让人恶心的笑容,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笑容,那时候她对一件垃圾说,跟我走吧。现在她又说,各自离开。
开什么玩笑。
我就快死了。queen语气平淡,不对,她说什么都是这样。
间隔了将近十年的面对面交谈就这样不了了之,我打赌queen不记得我的编号。
拉夫德尔决战后,雷纳瑟收到了queen的死亡通知书,那个牛逼的女人还是死了。最后一名地下中介人势力瓦解,shadow也宣布解散。不过我们无一例外的又加入了七武海特拉法尔加罗的麾下,做的还是以前的工,效忠对象从妹妹换成了哥哥,为这位牛逼的七武海攘除敌手,扩张势力。我曾经远远地打量过他一次,明明是不到30岁的男人,看起来有点显老,表情很阴沉,总皱着眉头像在深思,和queen完全是两种画风,只不过当我看到他不费吹灰之力将新任海贼王挤兑得无话可说的时候我确信了,这两个人果然是一家的。
又过了几年,queen在我们记忆中也不剩什么了。说也奇怪,我是被她从垃圾山里捡回来的,也在无数次动员会中宣誓效忠于她,但是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
我觉得,那个疯女人终究是改变了我们,她像收集垃圾一样把我们从伟大航路的各个角落捡起来,聚集在一起,赋予我们新生的意义,让我们成为光明背后的shadow。她说,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影子是不会消失也不可战胜的。
疯话,但是我喜欢。
我很喜欢queen,也很喜欢6号,喜欢1号到100号,我们都是阳光背后的阴影,存在于热血英雄的传奇故事背后。存在于没人看见的阴暗角落,存在于彼此的记忆深处,只要光明存在,影子就不会消失。
就这样又过了很多年,某天有个年轻的生面孔来到我面前,认真而羞怯的敬了个礼,您好,7号前辈,我是新来的6号替补。
恍惚的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干净的女人在肮脏的垃圾山前伸出手,她说,跟我走吧。
有点记不住她的脸了。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最后说,欢迎,还有,今天轮到你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