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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的坦承让你后知后觉地发现，某些关于你和钟离的谣言已经在璃月港、不，在整个璃月境内流传开来，甚至有许多世外之人，都得到了消息。
———
“那个，甘雨啊，本仙听说帝君他老人家最近…呃…和一个寡、未亡人在一起了？”
月海亭的廊道外，一只、一位仙风道骨的鹤形仙人厉声追问着七星的秘书：“本仙听说，还有传言说帝君他是…狐狸、咳、狐妖？虽说凡人想象力向来丰富，但这传言也未免太过不堪！
怎么七星都不出面阻拦！”
“…留云真君，”
留着蓝色卷发的少女抱着一沓文书，有些瑟缩地看向自己愤怒的恩师，“关于此事，七星已经遣白鸟将军与帝君确认了。
是帝君亲口说，不用任何人出手阻断流言的。”
甘雨说到这，轻轻叹了口气：“…唉，虽然帝君没说，但我猜，帝君一定是想要尊重民众的自由，不愿用强权限制大家的言论。”
“…你说的对，”
听了甘雨的话，留云借风真君的气势有所减退，“帝君确实极其爱重这些凡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情有可原。”
“…不过，咳咳，甘雨，本仙听说那位未亡人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此话当真？”
“确实如此，”
没有察觉留云语气中的热切，甘雨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虽然我也只是远远见过，但那位苍璧先生的确是位称得上绝色的美人。”
“…等等，你说那个人，叫苍璧？”
青蓝色的翅膀猛地张开，留云借风惊讶地问道。
“是的，正是祭天之器那个【苍璧】，真君您认识他么？”
“…那就难怪了，”
一声绵长的叹息自留云借风真君口中飘散，看着西面归离原的方向，她幽幽开口，“…归终，看来直到现在，我们还在受你照顾啊。”
“留云真君…”
甘雨有些踟蹰地看向留云，不知如何安慰。
但很快，性情爽朗的仙人便抖抖羽毛重新振：“…好了甘雨，不要发呆，既然是故人回归，我们可不能怠慢啊。”
“叫上阿萍，叫上洞天里的那些老家伙们。
咱们可要替帝君，好好庆祝一下啊。”
———
甘雨和留云借风真君的对话你自然不知道。
因为此时，你正坐在【万文集舍】的角落，听着备受仙人们敬爱的岩王帝君读风月话本
说实话，钟离的声音低沉又稳重，如金似，平日你也很爱听。
但当他刻意慢悠悠地读着那班香宋艳的文字时，就又是另一番味道。
“…只见那钟离借着微微烛光偷看苍璧，心里感叹，自己原是个穷酸的狐妖，孤身飘零在璃月，若不是碰到了这倾国倾城、又新丧了夫的美人，如何能享受这纸醉金迷的生活。”
“请等一下”
“…想到这里，钟离又将那如羊脂白般的夫人压在身下。”
“先生！”
“
后人有词专云此夜：春兴将阑，芳情待倦，美人别逞风光。
自颠自倒，自吞自吐，个中滋味深长。
低首望巫阳，任浮沉，一似浪动帆张。
眼看欲化，魂断难支，再商量。”
“请您，不要念了！”
终于受不了钟离一本正经地读着淫词浪语，你红着脸，从钟离手中抢过这本名为【花营锦阵】的话本，重重扔到地上。
“怎么？夫人可是对这本书不满？”
钟离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气定神闲地看向你，“我倒是觉得者文笔还算不错，尤其是这艳词，做得颇有意趣。”
你被钟离念得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偏偏这个罪魁祸首一脸平静，任谁也看不出这个人刚刚念了半本关于自己的风月话本。
你颤抖着声音，看向热销书架上那摆得满满的【狐妖】相关书籍，不敢置信地问道：“您怎么还能这么平静，这些、这些凡人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呵呵，夫人不觉得读这些话本有趣么，”
钟离闲适地将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伸手将你揽到身侧，“虽然有着同样的名字，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命运，就像体验了另一段人生一般，十分新鲜。”
“就算您这么说”
你半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接过钟离递来的另一本书，并未注意自己正以话本里同样的姿势被他禁锢在怀里。
———
万文集舍的老板娘纪芳近来很忙。
托稻妻传来的轻小说的福，璃月最近也涌现出了许多题材新颖的话本，让万文集舍大大赚了一笔。
虽然这样说有些对不起钟离先生吧，但和平的璃月港的确许久没有出现这么有讨论度、能激发人们创欲的恋情了。
白鸟将军那段不算。
毕竟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嗯，总之，多亏了这一对走到哪里都是风景的璧人，近来愿意来万文集舍买书的人总算多了起来。
想到刚刚似乎瞥到的高挑身影，纪芳循着记忆绕过几排书架，向着最角落的座位走去，想要对两位【恩人】感谢。
———
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扬，落到了熟睡的美人发间。
黑发金瞳的青年轻轻将叶片从趴在膝上的爱人长发间撷起，夹在泛黄的书页之中，又静静翻过一页。
似乎察觉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钟离转过头。
对上纪芳略带惊讶的眼，他抬起食指抵在唇边，金色的眼透出几分妖异。
奇怪，钟离先生以前也这么好看么？
恍恍惚惚走回柜台，纪芳红着脸想道。
这样想的话，好像狐妖的传言，也没有那么离谱吧？
———巧合的是，璃月港的居民们近来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如纪芳一样的感慨。
在归离原附近追踪盗宝团，却正巧看到钟离将苍璧藏在璋护盾后，利落解决登徒子的夜兰如是说；在云翰社排练新戏，亲眼看到钟离为苍璧解说【神女劈观】戏文的云堇如
是说；飞云商会，被买空了最新一批布料、收获大笔定单的行秋如是说。
就连碗不过港的田铁嘴都说：“唉，看来钟离先生每日来咱这儿喝一杯茶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啦。”
钟离先生，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更温柔了，还是更俊朗了？或者是，没那么孤独了呢？
———
“…啧，恋爱中的男人啊，”
胡桃双手托腮，嫌弃地看着不远处十指交握、紧紧贴在一起走的两个人，翻了个不太礼貌的白眼，“老房子着火，老祖宗诚不欺我。”
“走了香菱，看来今天客卿也不会把苍璧美人借给我揽生意用啦。”
———
“我爱您。”
不知过了多久后的某一天，面对着冉冉升起的无数盏海灯，你低声开口。
你还记得在你活着的时候，在几千年前，面对抱着亲人尸体的信徒，摩拉克斯第一次点燃了霄灯。
看着如星火般明亮的灯，祂说：“愿所有战士不迷失回家的路，不迷失自己的心。”
六千年过去了，当年放飞的海灯早就灰飞烟灭，当年的人也都了古。
但还好，你和他虽然曾经迷失，但最后都找到了自己的心，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又一盏海灯升起。
钟离深邃的目光在灯火下短暂被照亮，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借着黑暗，亲吻上了他的唇。
过去的阴霾并未消失，冷漠、背叛、死亡，还有其他。
但温柔的神明在你的周围竖起了岩石般的屏障，将碎成片的你一点点拼回完璧。
他是如此仁慈，即使胆小如你，也想做些什么回应他的爱。
“…我爱您，”
唇瓣分开，拉扯的银丝啪地断开。
你拉着他的手，主动将他的拇指按在你舌上的岩印上，“所以，可以说是请您赐予我一份新的【契约】么？”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是摩拉克斯和祭品。
让你们重现建立一份，只属于钟离和苍璧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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